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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勉之是金丝雀,他的父亲是顺天府丞,他的干爷爷是内宫监大太监,皇帝的宠宦。
他自己今年不过十七,如此年轻便高中举人,整个家族都将他捧在手心,称呼一句蔺家的未来都不过分。
他被豢养在牢笼内,族上所有人宠着,在家说话除了他的父亲,几乎都说一不二,谁敢忤逆他?
今日被人骂的嘴都还不了,于他而言简直奇耻大辱。
他觉得自己没做任何过分的事,不过只是和同窗们散心论才,这狂悖的小畜生,为何要出言侮辱自己?
“唐寅!你这寒酸低贱的老师,当真伶牙俐齿!”
他说不过陈策,只能给唐寅施压。
徐经轻声急促的提醒唐寅道:“和他划清干系,快!”
徐经是精致利己主义者,其实仔细分析就能知道现在的情况,一边是簪缨之家,一边是低贱贫困的灾民,未来谁能给他们仕途道路上帮助,这需要考虑吗?
他知道唐寅素来狂傲,但狂傲在大明官场并不是好事,唐寅和他都是外来人,又是同乡,这段时间结交一名官宦子弟,对自己来说百利无一害。
刚才他劝说唐寅爱惜羽毛不要乱认师就是这个道理。
可惜,刚才唐寅没听他的话,但这次不同。
切不要得罪蔺公子啊,不值得,最起码为了一个病秧子来说,这很不值得。
唐寅哈哈大笑,对蔺勉之道:“咋?这就是我老师,咋了吧?”
“刚才家师说的漂亮啊,他让你出题呢,你不是挺能出题吗?一羊牵二羔,现在继续出啊?”
徐经幽幽叹口气。
蔺勉之气的浑身颤抖,道:“唐伯虎!你太狂了!”
“这里不是南直!”
唐寅白他一眼,道:“让你说?大明两京十三省我比你认识的多。”
蔺勉之冷漠的盯着陈策,道:“我记得伱了。”
“咱们走!”
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徐经只是深深叹口气,对唐寅道:“伯虎……何苦来哉!”
“蔺兄,等等我。”
说罢,他便撩袍追上了蔺勉之。
唐寅对陈策眨眨眼,竖起拇指道:“老师,你不是术士吗?学问居然也这么厉害?”
陈策道:“偶尔看了一点书……嗯,你不怕自己前途暗淡?我孤家寡人一個无所谓,你呢?”
唐寅道:“管他个鸟,他爹不也是一步步科举上来的?我今年反正能高中,还能摘桂冠,他算个鸟。”
“等我骑在他爹头上,那个时候就是我对他颐指气使了。”
嗯,很狂,很自信。
“老师我觉得你不像是个冲动的人,民欺官的下场你应该知道吧?为什么不控制自己?”
陈策道:“知道,他不敢,事情闹大了,他爹的官位可能都不保。”
“拿灾民取乐的罪名扣下去,他爹都要胆寒。”
“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瞎出头。”
唐寅摇摇头道:“不是你想的这样,或许官场会更黑暗……不会因为这件事,还会因为其他事。”
陈策当然知道了,他不还有一个人形外挂,锦衣卫指挥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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