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粗暴的敲门声从外响起,陈策刚放下书准备去开门,残破的门扉就被踹开,旋即一群身穿青棉衣甲腰挎弯刀的人闯了进来。
不是什么锦衣卫都有资格穿飞鱼服的。
只是陈策有些不理解,自己不过顺天府普通的一介小民,不偷不抢,也没参与大案要案,配锦衣卫亲自闯进门来吗?
就算遇到事儿了,也该是顺天县衙过来拿人,如何又能惊动锦衣卫?
陈策一脸迷茫的看着这群神色冷峻的锦衣卫,不卑不亢的道:“诸位,找错人了?”
将死之人,哪有什么害怕可言?
痨病不知能否治好,反正父母花了这么长时间依旧没治好,不过是早死晚死的事罢了,别说对方是锦衣卫,就算大明天子来了又能如何呢?
锦衣卫后方缓缓背着手走出来一名身穿飞鱼服的少年,这应当是锦衣卫的高级官吏,最少三品以上。
陈策涉猎了明史,里面有过记录,这么年轻的锦衣高官,陈策还是有些纳罕。
那少年十分骚包,昂着头,手挎在绣春刀上,双目望着天,妥妥的目中无人,嚣张的开口道:“就你泄露了顺天府院试的题目啊?”
“呔!大胆狂悖之徒,国家求贤以科目为重,今岁顺天府第一场院试考生初场未入而论语题已传诵于外,细问方知是你泄题!”
“你可认罪?”
至始至终,他的双目都是朝天上看的,看不清楚什么表情,陈策不由问道:“大人,你是不是有病?”
“大胆!”
陈策道:“你的脖子低不下来吗?”
“当然可以!”
“我呸!少和我说这些,我问你,伱可认罪?”
陈策摇摇头道:“当然是不认罪的,大人只要细想便可知,我如此窘迫之人,非官非贵,怎能知晓院试科题,又何谈泄题之说?”
“倒也有些道理。”那年轻的飞鱼服官吏说完,又哼道:“果真阴险狡诈之徒,休要诓骗本官!”
“我知道了!你虽非官非贵,一定和顺天府院试主考官有利益往来!快快招来,究竟是哪几个文官?”
怎么感觉他不是冲自己来的,更像是冲那群科考文官去的?
陈策实在无奈,道:“大人,你不妨低头看看我周边的环境可以吗?”
“你这样看着天空,什么都看不出来,你不妨看看我多么穷,我要有那能耐还能住在这简陋的小院,过着贫寒的生活吗?”
那年轻锦衣卫终于低下了头,看到陈策后,旋即惊愕道:“噶?”
“怎么是你?”
朱厚照可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唯一一次发善心就是两年前救了一名痨病鬼,还是因为看到那名痨病鬼想到了自己唯一早逝的弟弟,所以记忆特别深。
他当然认得眼前的陈策就是两年前他救的那名痨病鬼。
现在看到陈策,依旧觉得他和自己早逝的弟弟很像。
既然如此,那就是好人了,定不会做什么不法之事。
朱厚照潇洒的挥挥手,对身后锦衣卫道:“好了,你们滚吧,我已断定不是此人所为,他一看便是,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