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又抢着道:“上火,这孩子最近有点上火!”
什么上火,分明就是打的唇环。
估计脑袋上也整了什么花活儿,所以才会被强制剃成卤蛋。
徐琨心下暗骂刘海薄坑爹,给自己弄这么个叛逆少年来,同时正色道:“刘哥介绍来的人,能用我肯定用,但有些话我也得说在头里,如果真的不合适……”
“您放心、您放心!”
张建又抢着打包票道:“我会留在剧组盯紧他,保准儿帮您把他调教好!”
“我不用你教!”
话音未落,张若云便梗着脖子咬牙道:“你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管过我?!”
“你个小兔崽子!”
张建大怒,抡圆了胳膊就要给他个耳光。
徐琨手疾眼快抬手拦下,看看一旁非但没躲,还扬着脸准备迎接的张若云,对张建道:“张导,要不我先跟孩子单独聊聊?”
“这……”
张建有些不放心,但导演和演员沟通,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也没理由阻拦。
于是只能粗声恶气的呵斥道:“兔崽子,你好好跟徐导说话,要是……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张若云则是歪着头,一副有种你就动手的架势。
不过当徐琨从黄彬手里接过洗脸盆,转身往屋里走时,这小子还是乖乖的跟了进去。
徐琨把洗脸盆放到卫生间里,出来见张若云正站在屋子正中,好奇的打量着周围,便随口招呼道:“随便找地方坐。”
见张若云没有任何动作,他又补了句:“干嘛,你站在落地镜面前,是想顾影自怜吗?”
张若云这才挪动脚步,坐到了墙角的木头沙发上。
而就在徐琨正琢磨该怎么开场的时候,他突然来了句:“你比我可怜!”
“嗯?”
徐琨疑惑的看过去,他忙又改口道:“我是说,徐导您小时候比我更可怜!”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徐琨换了个相对放松姿势:“既然大家同病相怜,那你应该不介意讲一讲你自己的故事吧?”
见张若云有些迟疑,他又加码道:“我的事儿,你可是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张若云这才打开了话匣子。
其实他的经历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是两岁大的时候父母离异,张建坚决争取到了抚养权,然后却没有尽到抚养的义务,直接把他丢给了爷爷奶奶抚养。
十几年逍遥快活不闻不问,结果这两年突然又要安排他做演员……
“你不想当演员?”
“那倒也不是。”
张若云挠着光头道:“我就是不想听他的,可又……琨哥,你知道我最崇拜你哪一点吗?!”
这小子刚才倾诉了一大堆,就觉得和徐琨已经拉近了关系,所以擅自改了称呼。
徐琨倒也没跟个中二孩子计较这个,好奇道:“是哪一点?”
张若云激动道:“我最崇拜的,是你13岁就敢反抗自己的父亲,把他打到住院,然后他再也不敢……”
“等等、等等!”
徐琨无语的叫停道:“这谁跟你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我13岁还干过这事儿?”
“啊?”
张若云傻眼道:“我在网上看到的啊,难道这事儿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
就在张若云面露失望之色的时候,徐琨认真更正道:“我打的是我继母的弟弟——我那便宜老子就是因为亲眼看到,向来横行霸道的小舅子,被打的跪在地上哭着喊爷爷,所以才不敢再招惹我了。”
“呃~”
张若云一时不知该怎么评价。
“小时候可怜的人多了,但你要是一直困在里面走不出来,那才是真的可怜、可悲。”
徐琨说着,起身道:“行了,我去把你爸爸打发走,你留下来好好演戏——老话说‘钱长底气、势长脸’,你自己要是立不稳,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屁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