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呢!”
“大明哪用得着他来忧心。”卢珊儿撇撇嘴。
“小姐,上次老爷宴请一位致仕的高官,我在边上,老爷请教存身之道,那位高官说……”
砚浅回忆了一下,“他说老爷为外戚,当蛰伏。老爷说,如此也好,卢氏当有数百年富贵。那位高官却叹息,说,这大明啊!看似花团锦簇,可底下却孕育着无数危机。”
“哪有什么危机?”卢珊儿虽说不时出门,但都是去闺蜜家,或是参加什么文会,压根接触不到底层和各个阶层内里的真相。
“老爷也问了,那高官说,卢公可知各地卫所军士逃亡者众多?卢公可知天下如今多少农户逃亡?卢公可知天下豪绅贪婪到了何等境地?”
“多少?”卢珊儿随口问道。
砚浅模仿高官的叹息,“多不胜数。若是再这般下去,就怕有不忍言之事。”
“难道那些农人敢谋反?”卢珊儿不信。
“喝到最后,那高官醉了,说,大明要变,否则……最多百年,兴许还等不到。”
百年不到?
卢珊儿压根不信,撇撇嘴,“那是喝多了说的疯话。”
蒋庆之若是在,定然要大惊失色。
今年是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
而大明亡于1644年,可不正是百年不到?
天下人才何其多,只是没有给他们发挥的土壤罢了。
“小姐。”一个侍女进来,兴奋的道:“老爷那边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走!”
卢珊儿急匆匆去寻父亲。
到了书房外,就听仆役在禀告。
“……陛下决意处死夏言,朝中无人为其说话,唯有长威伯站了出来……”
那个傻子!
卢珊儿蹙眉。
“陛下令人去诏狱见夏言,呵斥了一番。”
呀!
门外传来少女的惊呼。
“这等消息怎会传出来?”这是清客的声音。
卢伟微笑,“此乃有意为之。”
这个消息,铁定是宫中故意传出来的。
“后续如何?”清客问道。
“说是长威伯为夏言求情,被严嵩等人弹劾。”
果然,你还是和严嵩等人成了死对头。
卢伟品味着这个消息。
心想,若是卢氏和蒋庆之绑在一起,可扛得住严嵩一党的雷霆一击?
他发现,好像不能。
但想到景王,卢伟眼中不禁多了异彩。
“就在此时,宫中人带着夏言认罪的消息回来,陛下龙颜大悦呐!”
这时清客质疑道:“可长威伯几次三番触怒陛下,难道就此免了责罚?”
仆役说道:“说是禁足三日。”
书房里安静了一瞬。
“罚酒三杯!”卢伟笑道。
这是嘉靖帝对蒋庆之的嘉奖。
“另外,夏言出了诏狱,衣裳都不换,堵在西苑大门外,等严嵩等人出来时,当着无数人的面,说多年来严嵩在他眼中只是一条狗,如今哪怕严嵩贵为首辅,在他面前,依旧是一条狗。”
“果然还是那个夏言,痛快!”
卢伟大笑,见仆役还不走,就问道:“还有?”
仆役犹豫了一下,“夏言最后……到了长威伯身前,一揖到地。”
小姐不时去长威伯府走亲戚,这事儿大伙儿都知道。卢氏和长威伯的关系,也不言而喻,仆役觉着夏言此举,让长威伯和严嵩一党彻底成为死敌,而卢氏被迫站队,未来堪忧啊!
卢伟心中说不担心,那是假话。
但出手无悔,此刻他若是反水,卢靖妃第一个饶不了他。
“去问问长威伯。”卢伟下定了决心,也不顾脸面,“此后的局势会如何,长威伯那里定然有些谋划,问清楚。”
仆役急匆匆出门。
“进来吧!”卢伟没好气的道。
大伙儿都看到了门外的长裙一角,只是装作不知罢了。
在场的年纪都不小了,倒也少了许多忌讳。
“爹爹。”卢珊儿进来福身。
“当初我想着为你寻个好夫婿,想来想去,觉着长威伯不错,可他如今与严嵩一党势若水火……”
卢伟有些怅然。
“严嵩一党再厉害,难道有陛下厉害?”卢珊儿反问。
卢伟一怔。
“是啊!不过,此次长威伯触怒陛下,也不知陛下心中会作何想。”
卢珊儿想到蒋庆之的自信,“定然是重用!”
“呵呵!”卢伟笑了笑,“帝王颜面岂是那么好批的?”
没多久,仆役回来了。
“如何?”卢伟有些紧张的问道。
卢氏既然要和蒋庆之绑在一起,那就是荣辱与共的格局。
此后局势的发展,关系到两家的前途命运,让卢伟紧张不已。
“老爷,长威伯府外面有车队堵住了巷子口……”
“你这个狗奴才,说正事!”卢伟怒了。
“那些车队上装着的都是绫罗绸缎,还有许多东西,另外,打头的是宫中内侍。小人见他和出迎的长威伯说……”
“说什么?”卢伟死死盯着仆役。
“陛下说,长威伯识大体,知大局,可为朕之肱股!”
……
求追读,求票啊!推荐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