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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何望祖跟在顾小碗身后,眼睛里的泪水都还没干,身上还疼着,就开始计划着等好了后要报仇。
只是忽然间,顾小碗扭过头来,对上那双又变得波澜平静的眼睛,吓得他一个哆嗦,下意识就朝后缩了缩,“小姨,我真的不敢了。”心里想着:算了算了,先不报仇,好像打不过她,等我再长高一点。
是了,何望祖虽是男娃儿,但才十岁,不如十二岁的顾小碗个头高,而且在镇子上让顾四厢娇生惯养着,清闲惯了,哪里是常年干活的顾小碗的对手?
可他这求饶的话,反而让顾小碗又沉下脸来,吓得他不由自主地朝顾小碗手里的青活麻杆上看,以为又要挨打。
这时候只听顾小碗吩咐道:“将胆子里的袋子扛回去。”
他不敢不从,虽然内心不服气,但身体很诚实,立马就颠颠上前去。
牛道婆早发现她手里的杆子和那何望祖脸上手上又红又肿,就知晓怎么回事了,等何望祖背着袋子往前走了,这才同抱着鸡鸭的顾小碗温柔地笑道:“男娃儿到底是野了些,更何况他爹娘在跟前,你也要有些分寸。”
顾小碗将鸡鸭都抱着怀里,牛道婆那担子上就轻松了许多。“我知道,知会过我四姐夫了。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我姐惯坏了,打两顿饿两回,就差不多了。”
两人一起走到家中,顾四厢已经从何望祖口中知道牛道婆来的事情,又晓得她带了这许多东西来,自是顾不上自家刚被收拾了的儿子,只忙让何穗穗去烧水。
等顾小碗和牛道婆回来,她已经烧了热水给倒满了碗,赶紧热情地邀牛道婆屋子里去烤火。
那何望祖则蹲在墙根底下开始从那堆杂草里老实挑选荠菜,可见这一顿打是有用的。
本来他也不想干,可是顾四厢听说来了客人,哪里顾得上安慰他?于是便叫他觉得,果然他娘也不护着他了。
为了不继续挨打,只能老实干活。
而何穗穗跟何麦香,这会儿在院子里洗衣裳。
顾小碗进来,扫视了一圈,见她们姐妹俩用凉水,便道:“烧些热水来,仔细冻了手。”
可姐妹俩怕浪费柴火,想要拒绝。
然话还才到嘴边,顾小碗就像是看出她们俩的心思,将目光落到何望祖身上:“以后你得了空,就到处拾柴火回来。”说罢,方进堂屋去。
何望祖满脸的委屈,见着二姐何穗穗果然起身去灶房烧水,连忙阻拦道:“二姐,她肯定没安好心,生怕你们冻了手,干不了别的活。”
何穗穗如今是看出来了,这小姨可比她们娘好多了,不一味地偏爱弟弟。于是胆子也是大了几分,“小姨安什么心我不知道,但是你拦我,肯定是怕浪费柴火。”
何麦香也大着胆子过来:“阿祖,你别舍不得这柴火了,那么多衣裳,我们用凉水冻坏了手对你有什么好处?落下的活儿,到时候多半你要去做。”
果然,一听活儿可能落到自己头上,何望祖连忙让开了,肿着的半张脸上还努力挤出了笑容来:“那二姐三姐,要我帮你们添柴么?别舍不得,洗衣裳就是要用热水才能洗干净。”
堂屋里,那顾四厢和牛道婆寒暄没几句,就将顾小碗给打发了出去,然后神神秘秘地问着牛道婆:“您帮看看,我这儿子以后可是有出息?”
牛道婆想起顾小碗的话,这何望祖被顾四厢给娇惯坏了,于是心中顿时生出一计来,先问了顾四厢那何望祖的生辰八字后,便开始神神叨叨地说道:“八月十六满月来,何家祖坟上青烟,奈何后生反骨仔,须得用心前途来。”
顾四厢虽然也常听自家男人之乎者也地念叨着,但即便长期耳濡目染,她也没听懂,自然是不明白牛道婆说的什么?于是连忙追问:“这是何意?”
牛道婆也是耐心,“小碗叫我一声干娘,我也不瞒你,何家祖上有德保佑着,你这儿子将来是有些出息,即便是做不得官,也会大富大贵,到时候乡里人家,哪个不喊你一声老夫人吉祥?”
顾四厢听到这里,已是眉开眼笑的,“我就知道这孩子能指望上。”
哪里晓得这时候却见牛道婆忽然叹了气,“只是啊,这孩子时辰上不好,天生有些反骨,往后还要悉心教着才是,不然别说是泼天富贵无缘来,怕是还要牵连祖宗们呢!”
这话一出,可把顾四厢的笑容都吓得僵在脸上了,“那,那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这倒是简单,以后少纵他,恭顺勤快些最好了。而且那俗话说的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一个人这一辈子里的福气是注定了的,你如今叫他把福气用完了,往后他成家立业了,你却是年老体衰,如何再顾得上他?到时候一家老小不都得过那落魄日子不是?”
牛道婆说到这里,似乎是有感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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