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从平地而起,炽烈燃烧着,链接着火烧云的底部,使得火烧云不断扩大,直至将底下那个城池彻底笼罩。
远远的看去,此刻那火烧云就像一道接天的飓风,只不过此刻飓风浑身冒着火焰,炽热的光芒如同烈焰在天空中翻滚,散发出炙烤的热气。
然而,李忠武此刻却没有闲情逸致去欣赏这极其瑰丽的一幕。他的心中早已被一股沉重的预感所笼罩。
火烧云的那个方向,或者说火烧云笼罩的那个方向,他再清楚不过——是央州!
“快,快去向央州派去探子,看看央州那里发生了什么?”他面色顿时变得阴沉如水,转身对着身边的副将命令道。
副将立刻点头,迅速去安排,心中也隐隐感到不安。
李忠武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那片火烧云上,心中思绪万千。
央州乃是大乾的兵器库,乃是兵家必争之地,而且央州也因其地理位置优越,也是他们物资运输的中转站。
如果央州一旦遭到攻击,或者说出现什么意外,必然会导致物资运输的中断,那他们的后果不堪设想。
倘若失去了央州,他的军队将如同无源之水,难以为继。
现在,他只希望眼前这场大火是因为失火而不是人为的。
只不过,他心中明白自己这是在自欺欺人,毕竟这场山火未免也来得太过离奇,火势过旺了。
……
而与此同时,相较与李忠武的惊疑不定,鲜于安荣则无比的兴奋,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跳了起来。
因为他等的就是这一刻,等的就是这个结果。
他无比确信,这样的动静绝对是军师弄出来,“没想到军师真的成功了!”
这样的动静出来,也就意味着义军的粮草已经被切断,义军日后连绵不绝的攻势也将难以为继。
这样的话,也为他们北蛮争取到了难得的休养生息的时间。
个消息如同一剂强心针,瞬间点燃了鲜于安荣心中的希望。他脸上洋溢着无比激动的兴奋神色,现在没有比这个消息更让他兴奋的了。
虽然这一连几天都是神经紧绷,疲惫不堪,但现在他们所有的牺牲与努力,终于在此刻得到了回报。
一旁的副将见到这一幕,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充满疑惑:“将军,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激动?”
鲜于安荣定了定神,转身对副将解释道:“你看央州方向的动静,那不是别的,正是军师的杰作。”
“军师的杰作?”
那副将也不是一般人,经过鲜于安荣这样一说,顿时明白过来,瞪大双眼的看向鲜于安荣,无比激动的说道:“将军,你是说军师他们切断了义军的粮草?”
“那这样说的话,我北蛮岂不是转危为安了?”
他的脸上浮现出难以抑制的喜悦,无比希冀的看向鲜于安荣,想要看着鲜于安荣亲自确认这一点。
“哈哈,你想的没错!”
此刻,鲜于安荣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心中的压力在这一刻如潮水般退去。他只觉得全身舒泰,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松,“事实上,从一开始我们的计划就是为军师他们吸引义军的目光,为军师争取时间。”
副将的瞳孔猛地缩了缩,这一刻他算是明了为何鲜于安荣曾不止一次的强调时间的重要性。
原来他还以为这是他们义军来来援的时间,没想到的却是在为这个计划拖延时间,倒是他将一切都想得简单了。
“要不说军师神机妙算,自从呼延将军战死之后,这个计划就已经开始。”鲜于安荣感慨道,指着那正横亘在天地间的火烧云,兴奋地说道:“你看那火烧云,这下义军的粮草想必是十不存七。”
“那火烧云燃烧的不是别的,而是我们北蛮的希望!!!”
他这般激动的说道,随后这个消息也是传遍全城,令所有人感到无比振奋。
虽然他们早已做好了战死的打算,但在战死之前能听到这样的消息,也让他们原本沉寂的心再次变得火热起来。
随着他的号召,士兵们的士气如潮水般涌动,整个逻耶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激荡。
所有人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齐声呐喊,声音如同山崩地裂,回荡在空旷的戈壁上。
“为了我们的家园,为了那些在战斗中牺牲的兄弟们!我们绝不能退缩!”鲜于安荣继续激励道,声音中充满了坚定的信念。
鲜于安荣环顾四周,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期待与激动,他的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热流。
副将在这一刻也是激动不已的说道:“那将军,这是否也就意味着我们已经完成任务,这逻耶城算是守住了?”
对于这个问题,兴奋至极的鲜于安荣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副将带入大帐,没有他的命令所有人不得求见。
进入大帐的鲜于安荣,双手负后,沉默寡言,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的神情与刚才的激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一瞬间被严肃的气氛所笼罩。
副将站在他的背后,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不明所以,大帐的气氛变得愈发压抑,这也让他心中的疑惑变得更加浓厚。
他不明白,也不理解,
既然军师那边的计划已经成功,对于他北蛮而言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才对,但是鲜于安荣此刻却为何如此的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帐之内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副将的心中开始感到不安,眼前的将军似乎被某种沉重的思绪所困扰。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游离,试图从鲜于安荣的背影中寻找答案。
这个时候,副将能听见的声音除了自己沉重的喘息声外,便只有鲜于安荣双拳不断攒紧发出的‘嘎嘣’声响。
就在他心中再也难以承受这死寂的压抑时,鲜于安然蓦然转过身来,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阴沉如水的面孔,令他心中猛然一惊。
这个时候他才恍然间发现,鲜于安荣的脸色要比义军大举进攻之时的脸色更为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