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反而是太子殿下在扬州遭遇袭击,险象环生,还好最终安然无恙到达盛京。”
“是啊,殿下福泽深厚,自能逢凶化吉!”
崔缊蓉闻言,眼神微变,心中一阵寒意。
别人看来是宋衍熠的幸运,于她,却是错过了绝佳机会。
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能取了对方性命,了断这份孽缘,被宋衍熠侥幸逃脱了。
“缊蓉姑娘。”
宋衍熠察觉她眼神波动,情绪似有波澜,意味深长地问:“似乎姑娘对此并不认同?”
她当然不认同,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恨不得宋衍熠也体会当日自己如凌迟般的苦楚。
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言语难以尽述。
“怎么会呢?”
崔缊蓉轻笑:“太子身为储君,我等臣民,自然希望太子平安无恙,以期国家安定兴盛。”
宋衍熠眉峰一挑,似还要言语试探,却不料太监高声通报:“陛下宣召!”
“快快快,别愣着了,准备觐见!”
“你的裙子还不整理好,想在皇上跟前失礼吗?”
看热闹的妇人们这才收起心思,各自整理仪表,生怕在殿前失态。
崔缊蓉心中稍定,收回视线,专注整理裙摆。
宋衍熠的目光却深沉地锁在她身上,似乎想从她脸上捕捉到一丝破绽。
众人在总管公公引领下依次入座,一时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龙椅上的皇帝捋着胡须,不怒自威,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崔缊蓉,对崔珉笑道:“你家女儿真是越发出落得标致了,虽久居边疆,却仍如出水芙蓉。”
“多谢陛下夸奖,”崔珉连忙施礼,“小女得陛下赞誉,实属惶恐。”
“朕记得明年她便及笄了,既如此,她与奕儿的婚事也可着手筹备了。”
婚约……
崔缊蓉心头一紧,仿佛被寒冰穿透,冷得直叫人清醒异常。前世,正是这份婚约束缚了她,直至家破人亡,她才深刻体会到什么是风雨同舟的凄凉。
若与宋衍熠相连便是劫数,那么避开他便是她的首要之策。
“陛下,”崔缊蓉急忙上前,诚恳而坚决,“请陛下宽恕缊蓉的不敬,我实难允诺和太子殿下结缡。”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众人难以置信地交换着目光。
拒婚太子,这岂不是公然与皇帝作对?
尽管宋衍熠被遣至皇陵守丧,远离朝政多年,威望不再如昔,但太子之位尊崇无比,非一般人能及。
“这是何故?”
皇帝一脸困惑,凝视着崔缊蓉的表情:“你与奕儿郎才女貌,结合本是佳话,更何况这是从小订下的娃娃亲,何来反悔之说?”
宋衍熠亦上前一步,言辞恳切:“缊蓉小姐,我俩婚约早定,我已准备好与你共度此生,必不负你,请你安心。”
崔缊蓉从容回应:“承蒙陛下厚爱,太子殿下之言我自然信服。然而边境战火未熄,家父身为忠勇侯,我怎可在此时贪图个人安逸?我自幼随双亲于边疆成长,边民安宁,我责无旁贷。”
“故此,恳请陛下暂时搁置婚事,待天下安康,再议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