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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驯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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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西夫人的画室,自从离婚后这里就没有人再来过。

    但每天都有打扫。

    碎花的壁纸,墙上挂着几幅油画,厚重的纯色窗帘被拉开,堆叠在了一起。铺了桌布的餐桌上摆放着几只琥珀色的法式高脚杯。

    有点像她曾经在油画里才能看到的世界。很美。

    黛西的审美果然和她的长相一样。

    偏偏她看男人的眼光不怎么好,嫁给了喜欢歧视人的老头子,又爱上了性格恶劣的继子。

    米歇尔给她倒了一杯米酒,两个人就这么围着壁炉聊着天。

    谈论最多的当然就是Aaron先生了。

    米歇尔对她有一肚子埋怨。

    “他都七十了,还每晚都要和他的年轻妻子进行性-生活,我每次看他用安全套都觉得完全没必要。他根本就不具备授精的功能了。”

    “我真担心哪天壮阳药对他也不起效了他该怎么办。”

    “不过我倒是听说,他的新妻子好像怀孕了。”

    米歇尔叹气:“她估计是用这样的方式多分些财产,可是她太小看Aaron先生了。”

    姜月迟几杯米酒下肚已经有些晕乎乎了,她压根就分不清她口中所说的Aaron先生到底是谁了。

    “Aaron先生怀孕了?”

    米歇尔纠正:“Aaron先生的妻子怀孕了。”

    “太乱了,太乱了。”姜月迟捂着脑袋,觉得头开始疼了。

    看来费利克斯最终还是睡了他的继母。

    她就知道,他那样的人根本禁不住引诱的。他压根就不把伦理放在眼里,硬了就想上。

    姜月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但她清楚自己是怎么醒的。

    白天米酒喝多了,被尿憋醒的。

    她摸索着开灯,手在墙壁上摸了很久才摸到开关。

    心里还在嘀咕,怎么开关突然离床这么远了。

    开灯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压根就不在自己家。

    而是一个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房间。

    她看到了书架上费利克斯的那张照片。

    嗯......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脱裤子检查有没有被侵犯的痕迹。

    没有。

    还好。

    因为不清楚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她也有些无措。

    打算问问唯一的知情人。

    结果米歇尔的电话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或许她在睡觉,或许.....她也喝多了?

    看来米酒的度数的确比她们想象的要高。

    姜月迟实在憋不住了,她觉得再多等一会儿她的膀胱就要爆炸了。

    她在心里祈祷客厅里千万不要有人。

    最好那个歧视亚洲人的老头不在。

    她将门打开,看清客厅的景象后,她的祈祷达成了。

    老头子不在,但他的儿子在。

    费利克斯一身休闲的家居服装扮,戴着那副金丝眼镜,坐姿有些懒散,一只手操控笔记本的控制面板,另一只手则撑着额骨。

    听到开门的动静,他抬眸朝她所在方向看来。

    客厅只开了一盏玻璃灯,灯光昏暗,还在角落。

    于是人的影子便和家具的影子一起被斜斜地映在地上,以及墙壁上。

    四目相对。

    姜月迟的视力还没好到能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下透过微微反光的镜片看清费利克斯此时的眼神。

    但她的视力足够她看见男人左边脸颊的红肿。

    像是谁的巴掌印。

    手掌不够大,手指也不够长。

    应该是女性。

    敢动手打他的女人.....

    姜月迟倒吸一口凉气,不会是她吧?

    可她什么也不记得了。

    不记得就是没打过。

    费利克斯将腿上的笔记本放在一旁,起身去开了顶灯。

    客厅顿时明亮起来,他将眼镜摘了,低头擦拭镜片,动作慢条斯理。

    然后再次戴上。

    鼻托完美地卡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他抬眸看她,眼神有些深邃,也有些道不明的情绪藏在那双深蓝色的眸子里。

    至于是什么,姜月迟不清楚。

    既然不记得了,那就当没发生过。所以她忽略掉了他脸上那道无比清晰的巴掌印。

    “晚上好。”

    敷衍地道了声好,她走进洗手间。

    在里面大概待了十多分钟才出来。

    这十多分钟里她主要是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抓痕或是咬痕,还有吻痕。

    尤其是那几个重点部位。

    胸口,脖子,以及大腿内侧。

    还好没有。

    毕竟是有前车之鉴的,费利克斯以前就有这样的癖好。喜欢在她睡着之后。

    很多次她都是被异物的填充感撑醒的。

    但她照镜子的时候发现嘴唇很肿。

    所以,六个小时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将自己的头发揉到爆炸也没有想起来。

    等她整理好自己从洗手间出去的时候,费利克斯已经出现在了厨房,他似乎正在研究该怎么做饭。

    姜月迟先一步过去:“家里不是有佣人吗?”

    他不轻不重的冷嘲:“佣人也是人,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凌晨三点。

    好吧,她绝对没有不拿佣人当人看的想法,她只是不想吃费利克斯做的饭而已。

    于是她心存侥幸的问:“你是做给自己吃的?”

    他的饭前准备工作十分繁琐且漫长,给所有餐具消毒,反复清洗食材。

    “我从来不吃自己做的饭。”

    .....那就是给她做的了。

    “我不饿。”她语气笃定。

    他停了动作,垂眸看她,眼神很冷,淬冰一般的冷。

    在这样的前提下,任何的情绪都只会让人觉得可怕。

    姜月迟发誓,现在的费利克斯真的很像连环杀人犯。

    “不是你让我做的吗?爱丽丝。”他冷笑着,一字一句的问她。

    姜月迟莫名后背一凉。

    可能是恐惧激发了她的大脑,酒后断片的记忆居然一点点涌了上来。

    她和米歇尔喝醉后,不小心将酒倒进了壁炉里,差点引发一场大火。还好佣人来得及时。

    至于费利克斯,他当时应该也在家,大概是看到有烟雾飘出,所以没多久也过来了。

    看到他之后,烂醉如泥的姜月迟想到了米歇尔刚才和他说的话。

    他的继母怀孕了,是被他弄怀孕的。

    所以姜月迟朝他露出了厌弃的表情:“你真恶心。”

    打算脱下外套给她穿上的男人在听到她的这番话后停了动作。

    “什么?”他垂眸皱眉,满脸的不可置信。

    姜月迟觉得自己看到他就犯恶心,她并不清楚那只是因为她喝酒喝太多了。

    她转过身,吐了一地,地上全是她的呕吐物。味道难闻又有些刺骨。像擦过牛奶的抹布馊掉之后的味道。

    女佣急忙拿着拖把过来:“费利克斯少爷,您先出去,这里我来打扫就行。”

    她紧张得要死,生怕他为此惩罚米歇尔。

    ——费利克斯少爷有洁癖,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和他那烂透顶的脾气一样。

    随意开除佣人这种事情他完全做得出来。

    之前又不是没做过,那个女佣仅仅是将她的香水往他衣柜里的衣服喷了一点,他当天就让她滚蛋了。

    女佣倒是不在意姜月迟会遭到怎样的对待,反正自己和她又不熟。

    米歇尔是她的朋友加老乡,她不能不管。

    费利克斯沉着一张脸,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刚才的动作。

    ——他还是将外套搭在了姜月迟的肩上。

    壁炉灭了,里面很冷,加上她穿得又少。

    姜月迟却嫌弃地将他的外套扔在了地上,还用脚踩了踩。

    “很脏。”她说,“你的衣服很脏,和你的人一样脏。”

    他的下颚线绷紧了,沉声警告她:“爱丽丝,我的耐心有限。”

    醉酒后的人胆子似乎都出奇的大,加上因为米歇尔那番话而生出的复杂情绪。

    “我当然知道你耐心有限,你不光没耐心,你还刻薄,狠毒。你没有同情心,看不起任何人。在你的世界里除你之外的其他人都不能称之为人。我奶奶讨厌你是正常的,她甚至希望那个给她看病的医生做她的孙女婿,也不要你!”

    她说的是中文,所以女佣也听不懂其中的意思

    只知道她每说一句,费利克斯少爷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直到他整张脸都铁青了,她还在滔滔不绝讲述他的缺点。

    费利克斯忍无可忍,直接用嘴堵住了她的嘴。

    哪怕这张嘴在十分钟之前刚刚吐过难闻又恶心的呕吐物。

    她被吻到气喘吁吁的时候他才将她放开。

    “说够了?”他眼神阴沉。

    “没有,我还唔.......”

    又是一个完全堵住她整张嘴的吻。

    “说够了?”

    “没唔......”

    “现在呢?”

    “唔......”

    这一次甚至都不等她开口。

    他的手捏着她的下巴,掐疼了她,她张嘴想要大叫。

    但属于男人的那条舌头钻了进去,堵住了她所有能够发声的地方。

    她的喘-息声因为醉酒而变得有些恶心,伴随着咕噜咕噜的呕吐音。口水都被吻到流出嘴角。那张脸红的像是被锤烂的番茄,用女佣的话说就是,实在是不忍多看。

    但费利克斯却并没说什么,只是皱眉替她将嘴角的口水擦拭干净。

    忙着打扫卫生的女佣有些看愣了。

    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少爷的洁癖似乎突然治愈了。

    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会从争吵变为亲吻?而且两人似乎都没有享受这个吻。

    姜月迟被吻到缺氧,神情开始发懵。而费利克斯少爷,眼神愈发难看,每一次接吻都会让他的眼底结出一层冰霜。

    那双蓝眸阴沉沉的,简直和变态杀人犯没有任何区别。

    虽然这话有些老土,尤其是从她一个女佣的口中说出来,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庸俗的偶像剧模板。

    但不得不说,这的确是她第一次看到费利克斯少爷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平常的他无论何时都是从容平和,游刃有余的。

    即使是用烟灰缸打破丹尼尔少爷的脑袋时,他甚至还能在丹尼尔少爷的痛苦惨叫声和一地鲜血中,一边淡定地抽烟,一边给私人医生打电话,通知他过来。

    那之后的记忆就变得有些模糊了,估计是被他吻到大脑缺氧导致的。

    她只记得自己好像说了一句:“我愿意和你在一起才是你最应该值得庆幸的事情!你应该感恩戴德,你应该跪在地上给我磕头!你这个脏男人!””

    同时还扇了他一耳光。

    但让他给自己做饭的事情她的确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不排除是他编纂的,目的是为了用难吃的饭菜来报复她。

    嗯.....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她继续装不知道好了。

    她摆出一副学生特有的天真神情:“你做饭很难吃,我可以再饿一会。”

    中国有句话说的好:孩子懂什么,他们说的话别放在心上。

    但这个出生在波士顿,成长在纽约的洋鬼子显然没听过这句话。

    不出所料,他皱紧了眉:“你说什么?”

    她还是那副“孩子懂什么”的天真神态:“练练你的厨艺吧,如果你不愿意,那就干脆远离厨房。费利克斯先生,这些食材死在你的手上我觉得很可惜,相信它们自己也会觉得可惜。”

    他目光阴沉的笑了:“你想被我扔出去的话,可以继续往下说。”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对,但老实讲,她真的感觉很爽,有种农夫翻身的畅快。

    这算恃宠而骄吗?虽然费利克斯对她也没多宠,甚至都算不上宠。

    但自从他说要教她如何驯服自己之后,她就敏锐而迟钝地察觉到了一些什么。

    现在是费利克斯不想她离开,而不是她。

    -

    姜月迟自然不想被扔出去,听米歇尔说,这里的晚上是有狼群出没的。

    前些天牧场还被咬死了几只羊。

    米歇尔告诉她,偶尔费利克斯少爷会进密林中狩猎。

    只带一把猎枪和一条猎犬。

    米歇尔也是从一个资历更深的女佣那里听来的,据说这是费利克斯少爷十六岁开始的习惯。

    心情不好了就会去。

    米歇尔说出一个大胆而又恐怖的猜测:“费利克斯少爷肯定是通过射杀猎物来获得快感,他绝不是真的对此感兴趣。”

    只不过她和姜月迟说出自己这番猜想的时候,后者已经醉到神志不清了,压根就没有听进去。

    比起吃费利克斯亲手做的那些难吃的食物,她宁愿饿肚子。

    所以她闭上嘴,决定见好就收。

    半小时后,她重新躺在那张床上,而身侧则躺着穿着睡衣的费利克斯。

    他们当然什么也没做。

    这里只有一张床,让她睡沙发她会感冒的。至于客厅.....

    不行不行。丹尼尔那个小洋鬼子一定会拿她恶作剧。

    她担心他会对着自己的脸撒尿。

    所以她只能和费利克斯躺在同一张床。

    十分钟前他在她面前旁若无人地换完衣服,她得以欣赏了一遍他健硕强悍的上身。

    他的胸肌还是那么大。

    脱衣服穿衣服时不小心碰到都会小幅度地颤抖一下。

    嗯....大奈子真骚。

    感觉比上次见到的时候还要大。他的胸围一定涨了。

    他的皮肤很白,但白的很健康。或许也就是混血的好处。

    姜月迟喜欢皮肤白的人,因为看上去很干净。会让她生出一种想要拥抱和亲吻的感觉。

    虽然这边是白种人的国家,但大多数为了彰显自己是有钱人,而热衷于美黑。

    说实在的,她觉得一点也不适合他们。

    至于费利克斯.....

    皮肤白,胸大肌柔韧健硕,那里还......粉粉嫩嫩的。

    更别提结实精悍的公狗腰,以及遒劲整齐的八块腹肌了。

    接下来他要换裤子了......

    姜月迟觉得自己完全是处于对美好肉-体的欣赏,是他自己当着她的面换衣服的。

    察觉到她的视线,男人停了动作,冷笑里带着毫不留情的讥嘲:“不是嫌我脏吗,看什么?你不会连脏男人的几巴也想要吧?”

    她收回目光,不甘示弱的怼回去:“我看过的A片都是不打码的。”

    费利克斯的眼神瞬间变得阴沉,但他还是在笑。

    “是吗,那你对着他们的生殖器自-慰过吗?”

    “啊?”她被他这番直接的问题问到有些羞耻。

    死洋鬼子,果然不知廉耻。

    “当然没有.....他们那里都很......都很恶心。”

    和费利克斯的完全不一样。不论是大小还是颜色。

    看了有种想吐的感觉,所以她很快就关掉了视频。

    而且他们的皮肤大多都很差,更别提长相了,没有的东西怎么提?

    摄像机还是高清的,连他们身上长得东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认为那个人肯定长了某种和性有关的传染病。

    姜月迟的酒彻底醒了,她也反应过来自己误解了米歇尔的话。

    怀孕的是老Aaron先生。

    虽然费利克斯平白无故挨了一顿骂,还有一巴掌。但她不打算道歉。

    她说的都是实话。他之前亲口承认的,他这一辈子不会只操一个人。

    她只是提前骂了他而已。

    好在床够大,二人不至于紧贴在一起才不会掉下去。

    姜月迟甚至可以在上面打滚。

    费利克斯关了灯,十分贴心地给她提建议:“你要是认为和我这种肮脏的男人躺在一起很恶心的话,可以现在就滚出去。”

    他的语气和他此刻说的话都格外刻薄。像是一把淬了冰,开了刃的刀。轻轻一划就足以让心脏血流成河。

    但姜月迟不害怕。

    费利克斯如果真的想她滚,会直接将她扔出去的,他不会和她说多余的废话。

    现在更像是在.....发脾气?闹别扭?

    嗯.....似乎不是,费利克斯才不会有这种幼稚的情绪。

    虽然她的想法过于天马行空了,但她还是很爽。

    原来费利克斯被叫脏男人也会生气。

    -

    她是被一阵鸡叫声给吵醒的。

    她想起之前那只因为叫的太早而被费利克斯杀掉炖汤的鸡,她恶毒的希望这只也能被一起炖了。

    烦躁地想将脑袋蒙进被子里继续睡,但贴在身后的那个暖烘烘的物体令她思维变得迟缓。

    再然后,她想起来,她不在自己家,而是在费利克斯的房间。

    与此同时,她感觉到了一种异样感。

    “嗯.....你的东西抵到我了。”她开口提醒。

    从身后抱她的男人语气平静:“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她说:“可它应该在裤子里。”

    他皱眉:“它就是在裤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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