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早茶喝得也像是什么酒局了,他赶忙挪开这个话题,再问:
“这点修为不足为奇,所以本殿方才问的那玩意儿,两位大人觉得可行与否?”
齐百川颇有兴致,不动声色地听方才漏掉的这档子事,就见孙尚书同赵供奉面面相觑,而后再由孙尚书面带苦涩道:
“殿下所想的诋报的确可行,但这事得经由钦天司的手,他们那帮人可不好搞,此事得需过问陛下,殿下也知道如今大周才打完仗,云川百废待兴。”
“这等妙想…或许陛下想同意也会被那户部尚书驳回。毕竟殿下也知道,户部那帮人除了钱六亲不认,让他们在这个时候同意挪用资金来试行这等事,恐怕是道阻且长。”
裴修年暗自颔首,自己当然也没将杭州的小报拿出来给他们看,更没提什么试点,同他们说这个思量不过是卖个三皇子容易信任的破绽。
这个破绽还换回来一个情报:
孙尚书与这位户部尚书有过节,以至于他迫不及待转移矛盾试图借刀杀人。
裴修年便叹了口气,再是道:
“那此事再从长计议,待至回了京师上朝时提一声也不迟,两位大人既然已至杭州,一路风尘,不妨在此地小憩两日?”
“可不敢。”孙尚书忙摆手,“微臣谨遵陛下谕令第一时间护送殿下回京,殿下立如此大功,恐遭青丘妖族暗中报复,还是回京安全。”
他再躬身,义正言辞道:
“臣的建议是即刻回京,殿下千金之躯,但凡出了一点儿差错,微臣可担待不起…”
裴修年看出来了,这位兵部尚书绝对是皇党的人。
他生怕夜长梦多自己再在杭州州府再造些声势来,只有尽快将自己这三殿下送回京师才能平息朝堂的惊惧。
而只要到了党派根深蒂固的天子脚下,即便三皇子想要翻什么风浪也绝不会如此轻易,朝堂之中想要制约一位涉世未深的皇子简直是轻而易举。
裴修年当然也明白所有的起势都有一个界限,若逾越这个界限便会让人觉得无法掌控。
而自己如今连番的行径便如同在这个界限上来回摩擦,虽然没有长驱直入,但也没有无动于衷。
想来曹家庄一案传到京师后,会将百官们搞得更是头大。
而赶紧回京师其实正是裴修年所图的,只不过“尽快”这两个字从谁嘴里说出来很重要。
听得孙尚书此言,他才是作惋惜状起身道:
“既然是父皇之命,那本殿也不好为难两位大人,本来还想再叨扰世弟一段时候的,真是可惜了。”
齐百川站起身来同裴修年再握手,他讪讪笑道:
“同皇兄这有修为的喝酒实在倍感压力,就此别过也好。”
众人笑着行出齐王府,裴修年在小钦的陪同下坐上马车。
耳畔传来一声驾响,马蹄声接踵而至,裴修年能见窗外长街与楼阁飞速后退。
那头顶儒冠的读书人飘忽在飞快行进的车窗外,对着裴修年禀报道:
“三殿下,我们先发往钦天司分舵,借一只飞舟来,以飞舟的能耐,不日便能抵达京师。”
裴修年轻轻“嗯”了一声,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这位供奉便是当日那另一位驿卒。
但这位赵供奉从始至终从未流露出一分一毫的异样神色,裴修年大概能猜出来当时驿站之时,他是刻意易容的。
只不过太后不知道裴修年即便不动用天眼,在他的目光中,一切易容术也都如同虚设…
所以这位当朝太后,究竟为何这般关注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