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政大权尽数操弄他手。
他昔日一个部下,如今跳出来质疑他?这是何道理?
但,他到底是保持一方帅臣的体统,勉强按捺住内心不满,面无表情等待着严钦接下来的发问。
“末将先不提将军征兵时,凌霄城中的乱象!”
“将军身为一方帅臣,军政大权尽操于手,为何会做如此事?”严钦保持着昔日身为薛林甫部下的尊敬,勉强问。
“做什么事?”薛林甫冷笑不已,周围的军将亦对严钦怒目而视!
严钦脸庞肌肉抖动,差点拍案而起,指着薛林甫大骂,“非要末将明说,将最后一点恩情都消耗殆尽吗?”
“你是说,杀良冒功吗?”
薛林甫在严钦开口那一瞬,就知道这个老部下在想什么。
“末将,正是有这最后一个疑问。”严钦坐得笔直,刚毅的面庞上透着一股严肃。
本来聒噪不已的军将们纷纷噤声,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
夭寿!这种事,能拿出来说吗?
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况且,这对上上下下都是一桩好事,为何到严钦这里,就这么十恶不赦?
“天可怜见,今日总算是见到一个正直之人,卑职以为在大乾,这种人都已经绝种呢!”
“你自拿你好处,非得指摘出来,才显得你出淤泥而不染吗?”
“这大乾上上下下,谁不是这么做的?严将军这话说得好没有道理!”
“这是从来如此的定例,严将军何必这么生气呢?”
周围的军将纷纷出言,特别是看到脸色铁青的薛林甫后,更是激动。
“正因有你们国之蠹虫,国势才江河日下,民不聊生!”严钦按剑而立,冷然地看着周围的军将,丝毫不给面子。
“再说,从来如此就对吗?北原在反叛前,同样是我大乾的疆土,那些民众同样是我大乾的民众!”
“严钦羞于与尔等为伍!”严钦厉声道。
听到这话,原本气得浑身发抖,差点体统都把持不住的薛林甫,突然平静下来。
他看向严钦,轻声道:“严将军,你口中的羞于尔等为伍,包括我吗?”
听到薛林甫的质问,严钦沉默不语。
薛林甫这番话问得相当严重。
严钦是何许人也?
他十六岁参军,自参军伊始,就在薛林甫麾下任职,同时薛林甫是他的贵人。
他这毫无背景之人,才能做到如今的位置。
换言说,薛林甫是他的恩主、贵人、上司。
他天生是,薛林甫这一个党派的。
按理说,他应当维护薛林甫。
因维护薛林甫是维护他自身,维护他的仕途。
但,严钦只是一个普通农民家出生。
正因如此,严钦才会对杀良冒功这种大乾上上下下都习以为常的事如此敏感,乃至于反感。
他若不参军,亦是这些人肆意屠杀的“良”。
这才是,严钦非要与薛林甫闹翻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