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门的神境高手,还有一个。”
“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景承顿时醒悟过来,“幕后祸首的下一步动作,很可能是……我?”
李庭君道:“我可没有这样说。究竟是为了得到文心之助,还是要神境修士的性命,还难以判断。”
“李剑尊觉得,当下应该如何做才最稳妥?”
“我只是见证儒门之变,至于如何决策,全看景承师弟一人。”
“如果幕后祸首想要对我出手,什么时候会恰当?”
李庭君道:“在你没有其余帮手,或者前辈庇护的时候。”
景承点点头,“所以,我要去翠竹林。”
“啊咧,这是寻求庇护去了?”
“或者说,去帮助儒圣。无论背后祸首对谁出手,我和儒圣在一起,都会多一份把握。”
“更重要的是,《禁言录》被撕掉的那一页,有一个人肯定会知道,也只有他,还能还原当时的具体情况。”
“儒圣!”
“兄长,有人送来此信,说是让您亲自打开。”
儒门景深快步而来,神情慌乱,似乎极为畏惧。
景深,正是当初在纵横峰下,与李庭君起了冲突的儒门剑修。只不过后来有所顿悟,放弃了进入纵横剑派的机会。
“嗯?给我的?”景承赶紧接了过来,上面是一道神念残留的信息。
“祸在儒门,起于竹林,圣人不死,天下不宁!”
在景承阅读完那十六字之后,化为纯粹的能量消散。
“这……”景承怔怔不能语。
李庭君也在一旁看到,心中再度猜疑,“儒门之乱,看来早已开启。此人既然说一切都要从竹林开始,看来翠竹林一行,我们是非去不可了。”
景承回过神来,紧皱眉头,“李剑尊,你觉得圣人不死,天下不宁,该如何理解?”
“儒道释三宗同流,这句话并不难理解。因为圣人这个标杆,则有无法做到者,以为庸俗。尤其是儒门,仁义礼智信,温良谦恭让,更是许多人无法兼备的。人为的评判,必然导致善恶黑白。所以,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那么,这个神秘人所说,圣人不死,天下不宁,就可以理解为,没有圣人,便不会有罪恶的对比。没有做事的原则标准,就不会有良善与邪恶的区分。但,没有秩序的世界,岂不是天下大乱?这个天下不宁,又是何意?”
李庭君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宁与不宁,也是建立在我们人族的自我判断之中。对于天道的宁和,究竟是如何的,我们还无法界定。”
“李剑尊果然见识过人,感悟颇深。”
“那么,翠竹林一行,不可再耽搁了。”
景承转身对景深道:“兄长,为父亲守孝一事,便交给你了。”
景深微微拱手,“你去吧,家里有我。”
“嗯!”
……
就在景承与李庭君决定前往翠竹林,一问儒圣林墨之时,翠竹林内,却是鲜血淋漓,尸骨遍地。
日阳从叶子中间穿插而过,像是一道道剑光,撕碎了在翠竹林修行的儒门弟子。
鲜血浇灌了大地,让本就旺盛的竹林更加疯狂扎根,生长。远远望去,翠竹林分明在幽谷之中,却要超越周边山岳。
翠竹林旁边的草庐之中,君子剑林沐风倒落尘埃,眸中是不可置信,不可思议,的绝望与不解。
“老祖,您……”
儒圣林墨,林家老祖,也是儒门不知年岁的儒首,统御儒门百年之久,在诸多儒门弟子中,儒圣林墨就是精神象征,甚至,旁人辱骂儒门都可无虞,咒骂儒圣,便是不能忍受的了。
就是这样一位儒圣,始终闭关在草庐之中,从不参与任何纷争之中,也不参与门派内务,除了一个儒圣儒首的名号,想不通他与儒门有何关系。
然而今日,德高望重的儒圣林墨,人人敬仰的儒首,竟是手持君子剑,万千剑光起,灭杀翠竹林的所有儒门弟子。
如果是李庭君在此,一定会以为他是被域外生灵占据了身体意识,才有这种行为的,否则根本没法解释。
“沐风,你的确有承接君子剑的天赋与实力。只可惜,还是悟性不足。”
儒圣林墨擦拭着君子剑的锋芒,分明没有染血,却像是有挥之不去的血腥。
林沐风无法理解,也想不到儒门变故的背后,是他最信任的儒圣林墨,林家老祖。这简直颠覆了他的人生。
“老祖,这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