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杀死了祂么?”
“不不不”
“思考者之眼,伪真理种子,都是我们给您的,您凭什么觉得您看到的信息,就全部是正确的呢?”
“我们可以篡改那么一两条,这不是难事。”
“事实上,除了您这位父神,没有人能真正杀死一位旧日主宰,包括我们”
陈象神色第一次变了,心头生起很不好很不好的预感,死死的盯着呆,从喉咙里挤出声儿来!
“你什么意思?”
呆更加悲伤了,那是失去一个兄弟的深邃悲伤,那是血亲逝去的惨痛,祂抹了一把眼泪,既在哭又再笑:
“外界的红月中,只是莽的一缕残念。”
“祂真正的灵魂,一直在亚空间。”
“一直在。”
陈象头皮发炸,僵硬的侧过头,看向那块被祂亲自撞碎的石碑。
石碑暗淡、破碎,其中,似乎躺着一个死去的灵。
灵至死都在瞧着自己,似乎张着嘴,看口型,祂最后呼唤的是.
父。
巨大的悲伤将陈象席卷,祂猛然起身,又踉跄着倒下!
呆抹了抹眼泪:
“为了杀死莽,我们篡改了历史,打造旧日议会,1500年,莽陨落那天,我们用祂沉睡的灵魂打造了石碑,我们将您不含有任何力量灵魂本源放了出去,真身镇压在此。”
“这样可以确保您的真名不会回归真身。”
“而后,在命运的安排下,您注定加入旧日议会;”
“在命运的安排下,您注定会遇见初代、先知,注定会一点一点的找到所谓的真相;”
“在命运的安排下,您注定抵达无限镜体过往的居所——那处古堡,您注定会将祂吞下。”
“在命运的安排下,悼亡者之镜注定会觉醒那一幕记忆图像;”
“在命运的安排下,您注定会来质问我.极度震怒悲伤中,您也注定会打碎石碑,只为求取一个真相。”
“现在,这就是真相。”
呆悲伤的看着自己兄弟死去的灵,轻声开口:
“如此,将再无人知您的真名,就连我也不知道,您只能以帝坦之名活着,以帝坦之名重拾权柄了啊”
“所有权柄,任您采摘,我们不会阻拦。”
“我们其实没有说谎,我们一直在等候您重临帝座的那一天啊”
陈象没有搭理祂,只是踉跄的走到石碑前头,伸手想要抱出被封在其中很多年的灵。
颤抖的手触碰死去的灵,死去的灵魂随风飘散了。
那未脱出口的残音幽幽响起。
“父亲.”
残音也散了个干净。
呆此时淡淡开口:
“亚空间,是我们打造的绝对牢笼,牢笼所成之日,伟大者及之上只能进,不能出。”
“除非您自斩力量,跌落到伟大者之下,否则您的这一具真身,永远无法出去,您只能用停留在外界的本源拾取遗落的权柄以帝坦之名。”
“当然,您要是狠下心,自斩一刀,的确可以借这具真身走出亚空间,但连伟大者都不是,出去了,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只会被立刻镇压。”
“而不用真身,您那孱弱的灵魂本源只能承载帝坦之名.您该如何抉择呢?”
陈象没说话,只是捧着灵魂余烬,闭着眼睛。
许久,
祂问道:
“那你们该怎么出去?”
“早有准备。”
呆轻声开口:
“那是我们为您准备的另一场宿命,您将迎接新的悲痛欲绝”
陈象猛然暴起,但七位旧日主宰早就在警惕,朝着四面八方疯狂逃窜,
而被断剑镇封着的陈象,根本追不上。
“莽的真魂彻底死去,祂那停留在外界的残念也时日无多。”
呆远远的说道:
“还记得我给您的六角晶石吗?那其实不是您的髓,而是最猛最烈的灵魂毒药保险起见。”
“如此,莽绝无归来的可能矣。”
“您去陪陪祂的残念吧,带上我、带上我们的问候,莽的死去,我也悲痛欲绝,祂毕竟是我的兄弟啊.”
陈象坐在地上,失魂落魄。
七位旧日主宰各自逃向了亚空间的边界,虽然出不去,但也不能被陈象抓住,
否则,哪怕有断剑镇封,陈象的这一具真身也有杀死祂们的能力。
陈象并未去追,只是默默的抱着灵魂余烬。
是自己,是自己亲手杀了莽,杀了红月啊
祂感到有些寒冷,从小到大,从接触黄昏遗物开始的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难怪一切是如此顺利。
“差点又被骗了。”
陈象忽然自语:
“有两件事物,呆根本没有去提,因为在祂们的谋算之外、掌控之外。”
“天神与失落之时。”
“至于我的真名.”
陈象悲伤的笑了起来,真名,自己早就,早就已然知道了啊
那是纯白之主拼死留下的。
“只是,从今天开始.”
陈象孤寂开口:
“全世界都是叛徒了。”
“全世界都是我的敌人。”
祂心如刀割,既为红月,也为小矮人们。
起风了。
最后一点灵魂余烬也随风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