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升轻轻敲窗户，“张宝？你还没睡？”
“师父，你回来了。”
张宝急忙下床开门，弱弱地说道：“师父，师娘给我布置了很多数学题，我做不出来。”
“做不出来明天再让你师娘教你，小孩子熬夜不好，蜡烛对眼也不好。”
沈东升摸摸他的头，很满意他的学习态度，当初自己和沈书桓信誓旦旦要一起学英语，结果英语教材都长灰了。
忽然想起在刘村大队插队的张新建，问道：“你爸怎么样？日子能过去吗？”
张宝低下头，“他天天都要下地干活，每天都很累，他不让我帮他干活。”
知青的生活比农民更苦，沈东升又摸摸他的头，“快睡觉吧，改天我去看看你爸。”
这时西屋的蜡烛亮起，紧接着屋门打开，“小沈，是你吗？”
“是我。”
沈东升把自行车推进南屋，跟着老婆进西屋，掏出三十块钱给她，“昨天在沈叔家喝醉了，在他家里住了一夜，今天小麦车间的齐主任又找我喝酒，所以回来晚了。”
“你给我钱干嘛？上次给我的钱还没花完呢。”
萧香莲把钱放在桌子上，从床底拿出洗脸盆倒洗脚水，“小沈，以后尽量不要在别人家喝醉，影响不好。”
“这是给你零花钱，既然想竞选优秀大队干部就要舍得花钱，千万不要给我省钱。”
沈东升心情很好，说道：“昨天晚上在沈叔家喝酒的都厂委会的同志，他们又是一群老酒鬼，我不喝醉也不行。”
萧香莲蹲下来给老公洗脚，柔声说道：“老公，你转正的机会到底有多大？”
“这个嘛，应该没有你评优的机会大。”
沈东升突然来了兴趣，“老婆，要不咱们两个比一比，看谁先拿到农转非户口。”
萧香莲噗嗤一笑，起身拿毛巾给男人擦脚，“不用比了，我认输，我肯定没你本事大。”
两人脱衣服上床睡觉，萧香莲突然轻声叹气，“小沈，昨天我来那个了，好烦呀。嫂子说只要来那个就表示没有怀上。”
沈东升一愣，明白了她在说什么，“咱们要孩子是不是有些早？你在忙着评优，我在忙着转正呢。”
萧香莲之所以没有怀孕，因为沈东升一直悄悄地用安全套，每次房事都是在黑暗中进行，媳妇也不知道什么是安全套。
“我想要孩子，我给你看这个。”
萧香莲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张纸，打开纸说道：“昨天收到了咱们信，我给你念一下。”
这是一封催生信，老丈母娘在信里强调两点，一是趁着年轻尽快生孩子，生得越早越好，年龄越大生孩子就越危险。
第二是必须至少生两个男孩，有没有闺女无所谓，必须有两个以上的儿子。
信没读完沈东升就笑了，“那以后咱们就顺其自然？啥时候怀孕啥时候生？不过我建议你考虑清楚，生孩子真的会影响你评优。”
“不，我宁愿不评优也要生儿子。”
“好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