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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得见仙人,这是好预兆啊。”
一路上,徐家父子都很兴奋,一遍遍谈论着仙人风采。
太阳偏西,刚回村,却见村子里气氛一片压抑。
徐青山等收拾了心情,快步回家。
进门看到家里安然无恙,二哥徐湃正在修整后面那间新建土坯屋屋顶的茅草,大家这才吁一口气。
徐青山问道:“老二,出了什么事吗?”
“爹。”徐湃从木架子上跳下来,拍了拍手,说道,“今日小吏来过,在村子里耀武扬威,说我们村里徭役征发太慢,要耽误了出发的进程。里正好言好语相求,结果,因为没有钱给对方好处,被抓走,打了板子。他们怕是明日还要再来。”
爷几个闻言,脸色都沉了下来。
“征徭役的日子,这就到了?”
他们早就存够认捐的钱,自是不怕。
但对于村子里其他人来说,这一年一度的徭役征发,简直就是阎王爷点名。
因为跟着小吏走了,就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每年,总会有一些人死在外头。
徐青山从今天卖肉的钱中拿了一串,总共一百文,揣在怀里,道:
“你们兄弟在家等着,我去里正家一趟,说说认捐的事情。”
……
太阳还挂在山头,房间里光线已经昏暗。
成品躺在断腿的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成品是个读书人,念了一辈子书,连半个秀才也没有考中。
他为人拘谨,不喜欢说话。
小吏刁钻奸诈,欺负他老实,就把他报到县里,让他担任了里正的差事。
这年月,做里正可不算什么好差事。
尤其对于老实人来说。
因为里正要负责征收赋税,征发徭役。
苛捐杂税多如牛毛,一旦出现了问题,都要着落在里正头上。
成品为人老实,谁也不拿他当回事,他哪里能收得上来?
他想尽办法,还是摆脱不掉这个差事。
几年时间,祖上留下的田产逐渐耗尽。
去年为了填补空缺,唯一的女儿也卖给城里富户,做了丫鬟。
最近又逢着征发徭役,成品不敢勒索老百姓,也没有钱抵偿。小吏贪婪,胃口大,他能拿出的那点贿赂钱,人家也看不上。
终于,他因为办差不利,被乡啬夫拉去,打了十几个板子,双腿打得鲜血淋漓。
成品现在连床都下不了,更没有其他办法去应付差事,忧愁苦闷,只想自杀。
就在这时,门口似乎有人呼唤,院中脚步声响。
成品下意识地哆嗦一下,心里一紧。
他家平日里门庭冷落,这怕不是小吏又折返回来了吧?
门推开,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高大,威猛。
成品却是微微吁一口气。
“是徐兄啊……”
他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徐青山自顾进门。
闻着屋里混合着霉味和血腥味的空气,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不过,他很快整理心情,开口道:“成先生,我此来是想跟先生聊一下劳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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