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儿去害一个宫女呢。”花楹这话说的自有她的道理。
霍延泓见问不出什么,时候又已经不早,立即让众人退下。他则陪着云千雪看着她用了安神的汤药睡下,才起身会建章宫去处理朝务。
皇帝离开不一会儿,云千雪便睁了眼。原是她怕霍延泓担心,一直耽在合欢殿里,才假装熟睡过去。假寐了一会儿,听见靴声囊囊,她已经醒过神来。睁眼看着撒花帐顶的褶子,眼泪便默默流了出来。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二月里在观音庙那盲老太婆说绿竹会有血光之灾,心里不禁一阵凛冽生寒。
这时间,内殿里帷帐掀动,脚步声轻轻巧巧的,借着外面便响起一阵稀稀疏疏说话声。那声音轻若蚊蝇,听不清讲的是什么。云千雪躺在床上也不动弹,只扬声问道:“香薷回来了?”
珠帘碰撞之声泠泠,李香薷端着一支蜡烛进门,道:“是,奴婢回来了。”李香薷一清早便从云千雪这领了差,往柳府走动一趟。一是为了让柳泳查一查赵全的去向,二是让他想派亲信往雍州走一趟,看看孙烈之死可有疑点。
这差事原本该让小回子去,只是李香薷说起想出宫瞧个人,这差事才落在她的身上。她走的及早,只有合欢殿的几个宫人知道,别宫的人是谁也不知。
云千雪支着身子要做起来,李香薷忙进前去将她扶起来,将那床榻上的枕头软垫叠在一起,让她舒舒服服的靠着。
“怎的耽搁这样久?”云千雪面上带着倦意,缓缓开口。
李香薷垂头道:“奴婢去孙大人的家里走了一趟,孙家伯母,不大好。”云千雪微微一叹,倒也没再说什么。李香薷进前扶着云千雪的手腕道:“奴婢给娘娘诊一诊。”
云千雪勉强笑了笑,轻慢的说道:“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儿,现在不大安稳,切不可大喜大悲。可绿竹绝不是自尽,她这样刚强的性子,再伤心难过,也绝不会为了孙烈轻生。我只怕这里面一环扣一环,就是为了要害绿竹,可我又全想不通,她们做什么要去害绿竹。”
李香薷心中无比苦涩,随着云千雪这话摇了摇头,“娘娘且安心,等寻到了赵全,便能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云千雪眯目咬唇,恨恨道:“此番,我决计不善罢甘休。”她说着,那发红的眼圈儿中,神情又添了几分锐利。
没几日,宫外便有了赵全的消息。入宫送信儿的是柳家的姑娘,她自从在观音寺与太后见过之后,经常被太后召进宫中,陪着太后说话。太后极喜欢她娴静有才气,两人竟无比投缘,总有说不完的话。
这日柳依依从太后宫里离开,自请去云千雪宫中请安。到了合欢殿,便将兄长寻到赵全,赵全说是翊贵嫔指使之事回禀给了云千雪。
云千雪实在未成想是沈青黛来害绿竹,想不明白沈青黛因何对绿竹有什么仇怨。
柳依依瞧着云千雪不语,极是恭敬的问道:“娘娘可要哥哥押着那赵全去皇上面前与翊贵嫔对质?”
云千雪想了一瞬,缓缓的摇头。她眸色一点一点沉下来,森然骇人。只道:“你们都不必管了,晓得是谁在背后捣的鬼,接下来该如何,我自有主张。”
柳依依见她面上满布戾色,实在与往日温和如水的美丽样子大不相同。当即再不多言,陪着说了几句闲话,云千雪便让人送了她回去。
李香薷在一旁听了良久,见云千雪此刻深思不已,忍不住小声唤道:“娘娘……”
云千雪的眼波如利刃一般从双眸射出,一字一顿道:“沈青黛,好,可真好!”
李香薷面有愧色,噗通一声跪地向她道:“绿竹平白遭了秧,只怕是因为翊贵嫔恨毒了奴婢,想要对付奴婢才如此。翊贵嫔早以为是奴婢在娘娘与恪贵嫔之间挑拨,为了这个缘故,要将奴婢除之而后快。”
云千雪也大是后悔,抑抑道:“只怪嘉妃一事后,我尚不能觉出她这人的狠毒。在身边养了一头狼,甚至姑息了她去害恪贵嫔。原本想着这几年她清净不少,是幡然醒悟回头是岸。却不成想……到底是我太过优柔寡断,信了她,害了绿竹。”
李香薷道:“娘娘如今可不能再轻纵了她,可别念她曾救过您而就此作罢。”
云千雪眯目,无比狠厉道:“若是再轻易放了她,我怎么对得起绿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