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皇子,就让我与我儿子一起横死,死无葬身之地。”她这番话说的极尽恳切真诚。
纯妃不成想她未作思索便发了这样毒的誓,颓然无力的靠做在圈椅中,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言语。
诚妃膝行着跪坐在纯妃的叫脚边,凄然哭道:“姐姐,咱们都这么些年了!我也知道,三皇子没了姐姐心里难受。姐姐,从今往后四皇子便是你的儿子。我愿意与姐姐一同抚养四皇子。姐姐说你来日的希望和盼头没了,我的灼儿便是姐姐的倚靠。”
纯妃原本就是多疑之人,听了诚妃这话,心里无端又起了疑心,当即断然否道:“元妃与德妃又那么多的孩子,既是指望与盼头,就该盼个大的。别人的孩子再好,也比不得元妃的六皇子。”
“是、是、是,”诚妃连连点头,“三皇子原本就因元妃而死,是应该让她付出代价。”
纯妃一言不发的起身,举步往外去。诚妃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极快的扶着宫人的手臂起身,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送她出延庆殿。纯妃走到紧闭的殿门口,脚步忽然一滞,回身幽幽道:“妹妹,咱们这么多年了,我希望不是你。”
诚妃再三发誓,“姐姐,绝不会是我,若是我,我岂敢拿灼儿去发誓!”
纯妃任由华年替她将披风系上,无言的凝了诚妃一刻才离去。
诚妃毕恭毕敬的弓着身子,直目送着她出了院子,这才双腿发软,扶着采薇的手往后倒退了几步,堪堪坐在殿中摆着的玫瑰椅上。
采薇脸上也忍不住的发抖,嘴唇直打着哆嗦道:“娘娘,纯妃那个样子可真吓人!还有……”
“过去了,总算是度过去了!”诚妃面如土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另一边,因着白狐一事,云千雪对三皇子之死大有不忍。头七那日,便遣了绿竹与李香薷两个亲去给守灵的纯妃、宫人送了头七馄饨。纯妃头七喊魂之后,便带着华年去了延禧宫中,自没瞧见二人。两人在钦安殿赔了一会儿,祭了祭,才离开。
绿竹一时感怀,讷讷道:“现实灵慧公主,紧跟着便是三皇子,前后隔了一个多月而已。也不晓得是不是流年不利。”绿竹说起流年不利,想起之前与云千雪在观音庙里撞见的那个瞎老太婆,更觉不祥道:“呸、呸、呸,真是越说越不吉利。”
李香薷微微一笑,提醒她道:“是,这样的话可别浑说。且不说吉不吉利,单说让皇上、太后听见也犯忌讳的!”
绿竹撇嘴,“这还叫犯忌讳!你是不知道……”她话到此处,想起云千雪嘱咐,天煞孤星的话不能说出去,便是转了话头,只将那瞎老太婆说自己会遭受血光之灾的事与李香薷说了。只将天煞孤星那番话草草的掠过去,“那老太婆神神鬼鬼的,说了许多犯忌讳的话!”
李香薷含笑安慰她道:“这样的事儿,你信他便有,你不信它就是没有!”
绿竹虽然这几日都怏怏的,想起那件事儿就提不起精神,可到底过了这么些天,如今又听李香薷这般安慰,便也点头附和道:“娘娘也不信,只说事在人为!”
纯妃自延庆殿回来,正碰见两人离去,远远的瞧着,心里便是说不出的怒火被灼烧。回了钦安殿,听宫人禀报了绿竹与李香薷的来意,立时让人将那头七馄饨给丢了出去。
三皇子头七之后,很快便被送去了宝华寺。依着寻常皇子夭折的丧仪,停灵、入土等,这般倒是不及灵慧公主的丧仪隆重。
三皇子夭折的悲伤还未被冲淡半分,朝中便渐起风波。
不知怎的京中突然有一出儿新剧火爆异常,故事是讲前朝妃嫔养妖怪害了其它皇子之事。与上元五年京中盛行的囹圄记一样,极为卖座。这剧目含沙射影,又逢三皇子夭折的突然。京中贵族之中渐渐有传闻,说三皇子死因离奇,只怕当真是被人所害。
期间宫中又有传闻,说纯妃在头七当晚。将元妃送去钦安殿的头七馄饨如数都到了,当时守灵的,钦安殿附近当值的宫女太监全都瞧见了。
白狐商人一事原本前朝便颇多非议,如今京中又闹出这样的风声,朝臣自是坐不住,纷纷向皇帝上奏,以求尽快得出一个结论。若是真有蓄意害人的宫妃,此番若不处置,怕是往后还会接二连三的戕害皇嗣。
此番重臣的意思虽然婉转,可谁不清楚,他们是冲着元妃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