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知道,你必定也是一清二楚。你自己私下里也在喝那坐胎药。所以你知道那坐胎药里面有一味厚朴!你是想毒死她,可歪打正着,让她小产了!”
沈青黛被李香薷这话说的勃然变色,刚欲反驳,却立时被李香薷清清淡淡的截了话头,“你不必急着否认,到底有没有这件事儿,只消让元妃娘娘做主去问一问宁儿与宣城长公主便是。看看你身边的人,有没有去向宣城长公主问过这样的话!”
沈青黛眼见着是瞒不住了,当即挑眉,唇边带着一抹不善的笑意,“是吗?”
李香薷知道,沈青黛这样的神情,必定是还有什么另外的陷阱。她厌恶极了沈青黛这般自以为是的嘴脸,眯目一动不动的凝着沈青黛。
“这话,自然是有人问过的,可不是我要去问的,是元妃娘娘让我去问的。”沈青黛悠悠然开口,让李香薷震惊的说不出话。沈青黛微微耸肩,无所谓的睨着李香薷道:“左右六宫上下都知道我是元妃的人。如今太医也说恪嫔是自己不当心小产的。你若是非要把这件事情闹出去,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我便说是元妃指使我的,到时候我再把元妃早就收买了宣城长公主的这件事儿告诉给嘉妃。咱们谁都别想好!”
李香薷心中怒气上涌,却是根本不想被她这样的人威胁,“或许是沈小主入宫的时间太久,有些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可不是青州牧的女儿,你不过是一个骗子!一个冒名顶替入了宫门的骗子!”
沈青黛不由得自心中一颤,这便是她藏得最深的把柄。宫中上下只有李香薷一人知道的秘密。可是很快,沈青黛便悠然笑了起来,“你当我与你一样的蠢吗?自从在冷宫里第一次瞧见你,自从被你发现,我就让人送了信儿出去。那红果的事儿,是我想借着你巴结元妃,才肯听你差遣,你还真当我是怕了你?当初选送秀女入宫的意旨写的是青州牧之女,可却没说是嫡女还是庶出的私生女!我是青州牧失散的女儿,你如今想用这个威胁我,是行不通的!”
沈青黛在未入宫之前并不是什么青州牧的女儿,而是一个结结实实的女骗子。她曾经买通一个老人来她们医馆看病,之后诈死,借此来威胁医馆图谋钱财。被李香薷的父亲发现之后,沈青黛便是仓皇而逃。两人皆以为,那场宫外的恩怨,可能是此生唯一一面。谁承想是阴差阳错,两人竟能在宫中再见。沈青黛直觉着这样的缘分,实在是说不清的孽缘。她心里怕极了李香薷,屡次想下手都没那个机会。后来,李香薷因为酸梅的事儿找上了她,她便借机让李香薷再三发誓,决口不提她的身世。
李香薷气急,面上却是镇静的可怕,“你是预备与元妃作对?你好好想一想,你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
沈青黛的表情立时缓和下来,面上带着几丝哀戚之色,苦着一张脸道:“我也不过是在夹缝中生存罢了。李姑娘,咱们毕竟早就在宫外相识,彼此间是知根知底的。如今我一心向着元妃娘娘,也是一心帮着元妃。总归我不会去害元妃娘娘便是,旁人,你又管那么多做什么!我需要元妃,元妃也需要我帮她对付嘉妃……”
“你把百濯香送去撷芳殿。”李香薷根本不听沈青黛说什么,骤然打断了沈青黛的话。
沈青黛恍然一愣,下意识的“啊”了一声。
李香薷一双眼睛冰凉凉的,透着骇人的阴冷,又是慢慢的重复了一遍,“你把加了东西的百濯香给撷芳殿送去。给嘉妃送去。”
沈青黛怔了怔,立时否道:“不,不能给嘉妃送去。”李香薷眯目冷然凝着她,沈青黛抿唇,道:“宫里宫外的人都知道我与元妃亲近,我送这东西去给嘉妃,嘉妃也得肯信我。她若是不信我,万一让人去查呢?那乌恒腰带上的毒原本就是嘉妃指使的。只要嘉妃想彻查,一查就能查出来,你这是送我去死!”
李香薷那眼睛静静的、一转不转的审视着沈青黛。
沈青黛被她看得脊背发凉,一双美目微微眯起来,精光毕现,“我,我可以帮着你与元妃除去嘉妃。你别想着再找我的麻烦,咱们联手,好好的联手!”沈青黛眼中带着鲜见的真挚。
李香薷侧眼自上而下审视着她,沈青黛也是恳切的迎上李香薷的目光,两人这样看了半晌,才听李香薷缓缓的开口,“你预备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