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欺君犯上!父亲只消让朝堂重臣都知道,不仅是云千雪,便是端敏皇后,不,便是那苏氏,就算她死了,也不能全身而退!”
顾文儒被女儿凶狠而怨毒的目光吓得一怔,想也未想,很快便喝止住顾临怡道:“快把这样的念头收起来。端敏皇后对皇上有养育之恩,皇上岂能容你诋毁端敏皇后?”
顾临怡犹自不甘心,咬牙,目光灼灼道:“父亲,只要有云千雪在一日,就永远没有女儿的出头之日!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顾文儒不明白顾临怡为何要将云千雪,或者是青萼除之而后快,忍不住问道:“若她是青萼,那便是你的表妹,你们二人幼时交好,也算是一起长大的情分,你为何,非要置她于死地?”
顾临怡从未将自己与襄城长公主合谋算计了苏青萼的事儿,告诉给顾家的人。当即垂眉,有些心虚又尴尬的说道:“是女儿将青萼与霍延淅出宫之事告诉给先皇的。先皇怕皇上手足相残,才对青萼痛下杀手!所以说……”
顾文儒与汉阳大长公主皆是一惊,“是你害了青萼?”
顾临怡垂头,眼眸被忽明忽暗的火光映得跳跃不定,她兀自咬唇,冷硬的说道:“是,是女儿害死了青萼。
“兰儿,青萼到底与你是姐妹,是你姑母的孩子,你怎么忍心。”顾文儒有些难以置信。
顾临怡幽然含笑,声音平淡的说道:“我一点儿也不后悔!只要青萼没了,我就是太子妃。父亲与母亲不能帮我爭得,我自己爭一爭又有什么不对!”
顾文儒面色无比难看,嘴唇微微开合,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顾临怡。
此刻,顾临怡含泪,傲然看着顾文儒与汉阳大长公主,声音无比凄厉悲凉,“自我知晓人事开始,我就知道,往后我会成为太子妃,将来会成为大齐的皇后,母仪天下。母亲与祖母,也是这样教我的。我规行矩步,处处恪守规矩,保持着顾家的风度,保持着贵女的骄傲。可如今呢?”
顾临怡见二人垂首不言语,愈发咬牙,无比怨愤的说道:“是母亲与父亲误了我,是景怀皇后误了我,是顾家误了我。如今女儿一身荣辱,难道就不是顾家的脸面吗?如今天赐良机放着,女儿只问父亲一句,您是帮还是不帮?”
顾文儒面上大是不落忍的神情,深深的看了顾临怡一眼,最后忽然背过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才迟疑的,艰难的开口道:“不帮!兰儿,青萼是你姑母在这世上留下的唯一的骨肉!她的身上,到底也留着顾家的血。你早就谋害过她。听父亲一句劝,适可而止吧!”
“她早就该死了!”顾临怡冷然看着自己的父亲,凉薄一笑,道:“父亲,这条路,是顾家逼我走上去的。适可而止?女儿早就已经不能回头了!”
顾文儒自觉无话可说,只恭敬的揖首,道:“臣该说的话都已经说过了,就请娘娘您,好自为之!”顾文儒说着,拂袖而去。
顾临怡气的双手发抖,猛然坐在明间里的圈椅上。眼泪便是不停的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汉阳大长公主忙上前,将自己的女儿揽在怀里,心疼的说道:“母亲不是告诉过你,金石所致,精诚为开。”
“只要有云千雪在,只要有青萼在。我做什么,皇上都看不见。他永远看不见。”顾临怡极尽委屈,“求也求了、等也等了、吵也吵了、闹也闹了,母亲,我真的累啊,是真的累。”
“到底也是母亲的错,将你养成了这般争强好胜的倔强性子。”汉阳大长公主眉目紧蹙。
顾临怡深吸一口气,紧紧握着汉阳大长公主的手,求道:“母亲,帮帮我。母亲,你是有法子的对不对!”
汉阳大长公主极是为难的模样,忧虑不已,“你父亲这个人,你也是知道的……”
顾临怡一排贝齿咬的咯咯作响,一字一顿额说道:“若是不能,那等着女儿的,就是个死了。”
汉阳大长公主最疼的便是这个女儿,顾临怡被贬为妃位,她原本就是有气又心疼,如今听见顾临怡这样说,哪儿有不心软的,当即便道:“母亲应了你就是,”她拿着绢子,轻柔的为顾临怡擦拭着眼泪,道:“你父亲不应,总有人会应。只要你能确定了,这云氏就是青萼!”
顾临怡眼睛一亮,频频点头,“她就是青萼!”
汉阳大长公主冷然一笑,道:“是青萼,就应该在皇陵里躺着,不该活在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