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寨袭来,这些黑影速度很快,脚步踏地一起一落之间花费的时间极少,就在这名谨慎的匈奴人愣神思索的时候,黑影就迫近到了营寨十余步的位置。
“敌袭,敌……”通报敌袭的声音,从这名谨慎的匈奴人口中还没有喊出两声,就见从营寨前方的晦暗中飞出了一支闪着寒光利箭,直直的插入他的喉管中,在夺取生命的同时,也终结了他的预警。
只是这名匈奴人倒下了,轰然倒地的声音,却是惊醒了其他倚着柱子打瞌睡的匈奴人,就在旁边一批匈奴人从睡梦中被惊醒,还在思考同伴为何倒地睡眠的时候,羌胡临近了匈奴人的营寨。
匈奴人作为马背上的民族,能同大汉帝国对抗百余年,依靠的是座下的良马,来去如风的战斗风格,让汉军想厮杀都没有机会,想一决生死都没有路子。
不过匈奴人虽是擅于骑战,可在筑造营垒、安营扎寨方面,却是天生的傻瓜,一窍都难通。虽是匈奴单于呼厨泉仿照汉军的样式制作了栅栏、沟渠、鹿角等物,可大抵是粗浅的很,只得其形,不得其实。
如匈奴营门前的沟渠,成年人一个跨步就可以越过,那用于拒马的鹿角,尖端却依旧是圆木的样式,没有削出一个尖峰来,那用作营墙的栅栏,所用的木头粗短不说,插入地下也不够深入,微风一吹,就有摇摇欲坠的趋势。
是故,羌胡大步跨过沟渠,掀翻鹿角,推倒栅栏后,轻而易举的就杀入了匈奴人的营寨中,五百名羌胡分作五队,向四面冲杀了起来。
而作为后部的甘宁统御的千余精卒,循着羌胡的脚步杀入了匈奴人的营中,他们带足了引火之物,桐油、硝石、火绒等,就着夜间的习习秋风,四处放起了火来。
在着令部下放火的同时,甘宁自是没有停歇的意思,他在不断挥舞手中的环首刀,每一刀挥起和落下,都将带走一名惊慌失措的匈奴人的性命。
在蜀军冲杀入营寨,四处放火,兼之金鼓之声震天动地,匈奴大营顿然炸裂开来,出现了营啸的迹象,匈奴人不成队列,惊慌失措的像风箱里的老鼠一样,慌不择路的逃窜了起来。
有的匈奴人,幸运的选到了一条正确的逃生路线,逃离了纷乱嘈杂的前营,有的匈奴人,失去方向感的情况下,竟是撞到了蜀军的刀锋前,成了蜀军功劳簿上的一笔小功。
匈奴单于呼厨泉、左贤王刘豹、右贤王去卑三人,自是被营中的乱局所惊醒,从睡梦中醒来的几人,开始还以为是底下的儿郎营啸的缘故,可很快,从外间的亲卫士卒口中,他们得知了蜀军夜袭进犯的消息。
三人一通商议,决意让左贤王刘豹到前营去稳住战局,右贤王去卑去督率后营的儿郎救援前军,单于呼厨泉驻足中军指挥,不使蜀军在搅乱前营后,趁势杀入了中军。
左贤王刘豹骑马奔驰,越过前营和中军的分界线,来到了沸反盈天的前营当中,他先是找到了前营的几名百夫长,而后让这几名百夫长去招抚惊慌的的士卒,准备收拢一队人马,先稳住前营的乱局。
而刘豹坐在高头大马上呼喝指挥的模样,被甘宁一眼锁定了下来,不用说,甘宁也知道对面这位定然是个头目,且不是一般的小鱼,而是一条难得的大鱼。
目标锁定,甘宁立即做出了决定,他先是命令两支百余人的羌胡向着刘豹汇聚起来的匈奴人左右两翼发起攻击。
面对羌胡自两侧袭来,刚刚聚起千余匈奴散卒的刘豹,自然而然的分出两队人马去应付,保证两翼的安全。
见匈奴分兵两翼,甘宁自谓良机已到,他握紧手中的环首尖刀,更是用布条将自己的手掌和环首刀柄绑缚了起来,防止因为鲜血浸湿刀柄,导致出现环首刀脱手的情况。
一切妥当后,甘宁疾呼一声:“冲。”随即他越阵而出,在左右亲卫的护卫下,向着刘豹所在的方向冲杀而去。
有若猛虎下山一样,依仗着身上的重甲,无视了匈奴刀刃加身的甘宁,耍起了手中一等一锋锐的环首刀,仿佛是热刀切黄油一样,划破了方才汇聚起来的匈奴散卒。
“挡住,给乃公挡住。”左贤王刘豹疾呼道,对面的蜀将骁勇莫名,他的部下没有一合之敌,以至于这名蜀将竟是突进至他身前二十余步,和他的距离已经是十分的接近,若是再不挡住这名蜀将,说不得他就将被这名蜀将近身。
在刘豹的呼令下,他左右的亲卫儿郎上前,去抵御起了甘宁,欲求将甘宁一往无前的气势打断,阻击住甘宁前进的脚步。
作为左贤王刘豹的亲卫儿郎,这二十余名匈奴人自是骁勇之辈,一人可敌十余名普通的匈奴人,然而就是这般骁勇的匈奴人,对上甘宁,却是如同阳光下泡沫般,顷刻间就破裂消失。
电光火石之间,甘宁见着临近敌将不过十余步,他大喝一声,有若雷霆一般,环首刀划开一道满月状,打开了一条通往刘豹的通道,就此阔步上前,向着马背上的刘豹攻杀而去。
左贤王刘豹见此情形,他咬了咬牙,而后他没有选择退走,却是举着弯月刀上前,想要借助胯下的马匹冲击力,一刀解决对面这名悍勇无敌的蜀将。
瞬息之间,甘宁和刘豹交上了手,只一招,就见刘豹的身形无助了从马背上落下,堂堂的匈奴左贤王,烟消云散于今夜,落幕于月色之下。
随着刘豹一死,刚刚被刘豹汇聚起来的前营匈奴散卒,顿时就又分崩离析了起来,不管不顾的向着四面八方窜逃。
“杀,给乃公杀。”甘宁露出豪情的笑意,他指挥起麾下儿郎,将匈奴人的前营彻彻底底的破坏焚毁,同时他不忘扩大战果,着羌胡向着匈奴的中军杀去,而他领着所部锐卒紧随其后。
是夜,匈奴前营和中军为蜀军所破,匈奴单于呼厨泉和右贤王去卑勉强稳住的战局,匈奴左贤王刘豹则是战死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