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去了。
但是,这地底下打雷的事情却慢慢传开了。
因此,路过云壁山外围道路以耳贴地的人也渐渐变多了,
有人说:“神峰下面连接着鬼伯的幽冥鬼都,那下面的水声音肯定是黄泉的声音,那叫声是亡魂在惨叫。”
也有人说:“天上的春雷不见了,是被神仙给收走了,藏到地底下去了。”
更有甚者:“旱魃被神仙给收到地底下去了,每日里用雷霆劈它,咱们听到的肯定是那神仙劈旱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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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峰上。
神巫依旧在每天白日和黑夜交替,也就是黄昏之时进入寿宫,但是却再也没有见到那个身影的踪迹。
而关于地底下打雷的事情,云中君神祠的群巫们也自然议论纷纷。
群巫都觉得此事应当和云中君有关,但是话虽然这么说,他们也不敢完全肯定。
唯一所能做的,只能是询问神巫。
神祠中,群巫跪坐于高坛帐幔之下。
“神巫,最近关于地底下打雷的传言愈来愈多了。”
“是啊,今日路过山下,看到不少趴在路边以耳贴地之人,甚至有人是特地从城里赶过来的。”
“此事若是和云中君有关,吾等是否应该禁止?”
“是极是极,不论如何,凡人窥听九幽,定然会引来灾祸。”
神巫:“若是与云中君有关,云中君未曾降下法旨,我们就不该问。”
群巫:“不问天上地下事,只问人间之事是否该管。”
神巫:“待我祷告云神。”
又是一个黄昏。
神巫独自一人穿过竹林进入深处,但是想了想,这一次她提上了一壶酒,带上了琴。
不过例常地焚香祷告,念诵祝词,并没有任何回应。
神巫想,普通的方式果然不行,或许只有举行大祭或者特殊的时候,云中君才会多看一眼人间。
不过在提着铜香炉熏过寿宫大殿,留下遍室熏香过后,她多留了一会。
她小心翼翼地将酒奉上,摆放在了云壁前。
随后盘坐在云壁下,弹起了琴,意为将酒献给神君。
琴声悠扬。
云壁前渐渐出现了微光,那光不算明显,就像是天上的月亮慢慢垂落而下。
而随着月亮落下,一个人影从光中走出,映在了云壁上。
“是云中君。”
她有些紧张,但是却依旧在弹着琴,直至一曲奏罢。
她起身跪地,正想要说些什么。
云中君早已知晓她来意,回应了她。
光影流转,一个个字映在了云壁上,清晰可见。
“此非人间事,与尔等无关。”
她抱着琴跪着弯腰,说了句。
“是!”
既然云中君这样说了,那么就代表这件事情不需要他们去做什么,也自然不需要再多问。
手指勾着香炉的提索,小心翼翼地抱着琴转身离开。
神巫内心依旧未曾平静,她也没有想到云中君真的会来,是因为她带来了酒,还是因为她的琴声,亦或者只是因为想要告诉她那句话。
她又想到了之前的许多事情,云中君显灵救了替他立像的张家村,引泥蛟入江,雷劈旱魃。
而当众人准备活祭的时候,云中君也只是选了一坛酒而已。
“是因为喜欢酒?”
“还是因为不喜欢活祭。”
不过不论如何,最后云中君没有接受活祭这件事情。
或许。
云中君除了那长生不老永远青春年少的身躯,和呼风唤雨、驱龙召雷的无边法力。
有的时候也会和人一样,爱喝酒,喜音律。
也有着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