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扑面而来。
他迫不及待地舀了一碗,端到妈妈面前,说道:“妈妈,这是我酿的酒,您尝尝。”
妈妈接过酒碗,眼中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她轻轻地啜了一口,点头道:“好酒,铭儿,你长大了。”
风铭听到妈妈的表扬,心中一阵暖流涌过,却见妈妈渐渐皱起眉头,接连啜了两口,最后一饮而尽,脸色红润,呼吸急促。
“铭儿,你的酒曲在哪儿?”万婉抓住风铭的手腕,快步来到风铭的小书房,砰的一声关上门,“此酒曲你从何处得来?”
风铭从怀里掏出一本残卷,双手递给妈妈。
万婉翻开古卷,多有涂抹与新抄写,轻声读道:“每份面一百斤,用杏仁十二两,去掉杏仁皮和尖,用汤浸泡在砂盆内,把杏仁研烂如乳酪一样。用晾凉的开水二斗四升,浸泡杏仁取其汁液,分作五份拌面。药和面搅拌时要干湿适中,不可贪水多,‘握得聚,扑得散’。用粗筛子筛过,要紧的是不能结块。……”
她于酿酒一道,亦不擅长,只是儿子酿的酒,入口太苦,酒后回甘,无穷无尽。其中怕还有风婵儿的莫大功劳,风婵儿前一年搬进她的“婉约苑”,一天天好起来,堂姐弟相处日益融洽,倒也是好事一件。再过两年,风婵儿配了人家,给铭儿何尝不是一个照顾。
“铭儿,妈妈允许你酿酒。此酒曲就叫‘杏仁曲’。”
“耶!耶!耶!”
风铭,九岁的年纪,正是天真烂漫时,欢乐地蹦蹦跳跳起来。
万婉奖励儿子一两银子,晚上多加了一道肉菜,吃完饭后,她叮嘱紫鹃等人道:“近日,寒鸦城外的元始山脉中,多有妖兽出没。你们出门置办货物时,要加倍小心。明日,你俩好心置办一份月子礼。三房的产期,大概就在这一两日了。”
屋外传来一道浑厚而温和的声音,唤道:“婉儿,你出来一下。”
三个丫鬟低声道:“是老爷!”
“爸爸!”
风铭冲出屋子,正要冲上前跳到那个高大英俊的中年男子身上,却被轻微的一声“嗯哼”制止,不禁后退开两步。
“吃饱了,就早些回书房去读书,我与妈妈有事要谈。”
“哦!爸爸!”
风铭默默回到小书房,躺在椅子上,静静望着天花板。
前一年,长房苏氏再诞一个男孩,取名风镶,风家摆了一个月的流水宴,宾客纷至沓来。
今年,三房宁氏再怀一胎,已有许多亲戚故旧前来探望。
风铭,已经长大到九岁的儿子,连进入风家私塾读书的机会都被剥夺。
同龄的风锦、风锐二人已经请了各自的武师与文师,专职教授,其他人起码能前往风家私熟读书。
私塾读书,的确需要一笔费用支出,可对于一家之主来说,问题显然不在这笔费用上,而是在风铭自幼多病,无需额外费神,耗费家族资源。
“路,总归得自己走!”
“天书,分为人部、鬼部、地部、神部、魔部、仙部、天部,凡人修炼,绝不能乱了秩序。”
“天书,人部,第一重是为‘引灵’!”
风铭缓缓从怀里摸出那枚玄黄圆珠,轻声道:“是你们逼我的,可不能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