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与枝叶全扎根在血液中,血液如涨潮,不断上涨,推动着根须与枝叶向那座阴影宫殿移动。而那散发神圣之光的纯黄色液体,流转萧稷全身,弥补萧稷血液流失的空白。
仿佛,因萧稷之血,沉寂四千六百年的“诛仙剑”,重新活过来。
萧稷死死抓住祖传的诛仙剑,竟将心口那柄蠢蠢欲动的“骷髅王剑”,死死镇压,迫使其臣服,是为辅主。
远在天边的风铭,察觉那道“骷髅王剑”的分身无限变弱,而一道恐怖的剑意竟冲向自己,旋即施展大神通,将那道剑意镇压。一道神识锁定萧宅,便知这个被骷髅王剑夺舍的同龄人,正在觉醒萧氏先祖的血脉,那座血宫之强大,将来足以与自己匹敌。
为今之计,只有断舍离,毁掉骷髅王剑这道分身,方可确保不会有第五个强者与自己为敌。
实事上,成了自己与自己为敌,那该是一番什么景象?
对于风铭来说,萧稷这个“自己”,不仅拥有自己的记忆,还拥有完整的萧稷的记忆,两个脑袋、两个灵魂,一定会互相碰撞出火花,一定会分出个主次。
风铭正犹豫不决时,忽见距离血宫三寸的根须与枝叶迅速枯萎,而萧稷全身的血液已被抽干,只剩下那颗赤子之心保留的一滴精血,像是被什么封印,无法被吸走。而那道诡秘的黄色液体,开始回流,萧稷的肉身亦迅速枯萎起来。
“罢了。但愿将来,你与我能和平共处,不为朋友,也不为敌人。”
风铭做出决断,放弃控制这道骷髅王剑分身,取出“龙心瓶”,将瓶中仙液浇在血宫上。
顷刻间,血宫中生出一道“血溪”,取而代之先前那道纯黄色的诡秘液体。
“血溪”,一面将纯黄色诡秘液体推向萧稷体内,将之与血色宫殿隔绝,永远封印在萧稷体内,一面流过根须与枝叶,滋润须叶,使其重新焕发出强大的生命气息,一直消失在血色宫殿的大门里。
萧稷渐渐觉得自己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中,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不断拉着他下坠,难以形容的剧痛不断撕裂着天灵盖。
风铭苦笑了,叹息道:“仅仅一年时间,便失去一道骷髅王剑分身,大失误啊。还好,我已悟得一法,亲自炼制两件仙兵,取而代之骷髅王剑的位置。萧稷,你这个我,我的朋友,希望我们永远不要在战场上相见。”
风铭着实不敢想象将来与这个“自己”在战场上相遇,该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
夜半!
风声!
雪声!
雷声!
将萧稷从黑暗深渊中惊醒。
他沉重的眼皮竭尽全力地睁开,发现自己快要被大雪埋没。
“这是……发生了什么?”
他喃喃自语,身体微动,周围的大雪全部悬浮起来,一瓣瓣雪花非常分明,泛射着奇异的黄色光泽,像是箭簇,像是剑丛。
萧稷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略微思索,便即明白其中的道理。
他盘膝而坐,默默运转正阳诀,将周围散落的法力收回,再运转圣心诀,将身上的所有修炼气息抹去,最后运转“继盛诀”,枯骨生肉,像蛇一样蜕了一层一指厚的人皮。
他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似乎开始理解为什么只有十世祖萧燚,那般厉害,后世子嗣逐渐平庸。
应是血脉一代代被稀释所致,还需要引动天地同悲。
天色渐明。
萧稷确定与往常无异,立即起身收拾。
他无限郁闷自己身上蜕下的一层皮,愈发瘆人惊悚。
未料,他只是随意地将人皮与诛仙剑拿在左手,人皮极速融化成透明液体,渗进剑鞘,一丝不留。
“这是……怎么了?”
萧稷错愕至极,一颗心剧烈颤抖着,总觉得诛仙剑像是一个人,默默凝视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