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再三的赵衡睁开眼睛向着那恨着自己的不孝子招了招手。
“珣儿,你知道为父为何在争龙椅失败之后能稳坐这靖安王之位?”
对赵衡突然提起的话题一头雾水的赵珣摇了摇头道:
“孩儿不知。”
赵衡将染血的手掌在手帕上擦了擦后平静说道:
“隐忍。”
“因为为父能将所有的不满,所有的怨恨都藏在心底,所以当初龙椅上的那位为了顾及自己的名声这才不情不愿地封了为父一个靖安王。
而你,实在是太沉不住气了。
一个人若是将喜怒哀乐全表现在脸上,那么这样的人只配做一名任人宰割的平民百姓而不是手握一州生杀大权的实权藩王!
所以珣儿,为父问你,你恨为父吗?”
看着赵衡那望过来的炯炯眼神,心头狂震的赵珣立即低下头来将那隐藏恨意的眼神很好的隐藏住。
“孩儿不恨。”
听到这回答,赵衡并没有揭穿什么,只是笑了笑:
“好,很好,保持下去吧。
在没有足够力量之前记得保持隐忍。
这样你才能活的久一些。
为父老了,以后这青州就是你的了。”
听出了赵衡嘴里退位之意的赵珣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容。
从今往后他似乎没什么需要怕的了!
可就在这时,他们所处的青州水师黄龙楼船前头忽地向下一沉。
赵珣抬头望去,只见一道有些眼熟的背影落在船头。
见到那背影的瞬间赵珣如遭雷击,身躯出现起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
就像遇见了天敌一般。
因为那人不是别人,而是曾经在青州地界上将他极尽羞辱的北凉世子徐凤年!
可赵珣心中却对徐凤年升不起任何反抗之意,有的只有无尽的恐惧。
他十分清楚自己论身世背景、论个人能力均不是徐凤年的对手。
更不要说他早已听说徐凤年已经将那曾经的天下第一武夫王仙芝拉下了马。
对于这等位列绝巅的武道宗师来说,他们这艘楼船上的千余青州水师根本就不够看。
一旁的赵衡见到自己儿子因为害怕而扭曲的五官心中忍不住重叹一声。
他赵衡确实不如徐骁多矣。
就连生个儿子也同样被死死压制在下位!
微微摇头的赵衡拿出一串菩提佛珠放于手中不停摩挲,接着才勉强挺直腰杆站起身来问道:
“不知贤侄此番来访是何用意?”
听见赵衡的声音,徐凤年转过身来笑道:
“没什么大事,只是想告知你们一下,待会我北凉所缴获的西楚楼船将要经过这里,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还会借道青州。
都是友军,叔叔可千万别误伤了。”
听到这话,赵衡手中顿时一停,心中有了个骇人的猜测缓缓浮现。
这徐凤年竟然大胆到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那些西楚余孽送至北凉吗?
这……
没等赵衡说话,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的赵珣忽地像抓住了机会般厉喝出声:
“徐凤年!你竟敢背叛离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