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几天相处,对梵岩天也有了些许了解,知道对方不是那种无故乱语的人。
七天后,龙鼎城郊外荒山坟场,一座不大不小土堆下面,梵岩天静静埋在下面。
七天前,半乡途客栈,梵岩天死去第三日,老板寻思几日不见里面有人出来,便以为里面之人已经离开了,于是便直接命人开门进去,但当看到房间里床上满是鲜血的梵岩天时,他不禁吓得面无血色。
就这般,半乡途死人的事不胫而走,与此同时也惊动了府衙,最后客栈老板连同小二一干人等皆被收押在大牢内。
查寻了几日,毫无眉目后,府衙便不了了之了,如今世道,死个把人不甚稀奇,他们也只不过例行公事罢了。
随意把人埋在了郊外荒山坟场上,慢慢的,梵岩天的死也就淡出了人们视线。
至于客栈老板,哪怕府衙最终调查出与他无关,但其也不打算轻易饶过他,经过一番严刑拷打,在其答应付出三百两银子后,他们最后才答应放他出去。
因此,半乡途客栈正式宣布倒闭。
最让人意外的是,这一切发生仅仅只有七天而已,不得不说讽刺至极。
殷殷的红土,坚硬的岩石,是这座坟场模样,一眼望去,只见四处是倒塌断裂的石碑和被野狗抛出晒得发白的尸骨。
食腐的鸟,瘦骨嶙峋的野狗,是这片坟地象征。这处坟场除了祭奠亡人的时节才会有人来踏足,往日间是很难寻到一个生人的。
这一天的夜晚,天空无星月,伸手不见五指,荒山坟场上,一群野狗来到埋葬梵岩天的位置,正在奋力的刨土。
人活着便是希望,死去便一无所有,就像梵岩天这般,埋骨他乡,如今又有谁知道他是谁呢?
前一晚的大雨把梵岩天部分衣衫露了出来,就这般,他的尸体被野狗拖了出来。
如是凡人这般七日过去,早已有腐臭之气,可是如今的他却依然面若冠玉,皮肤晶莹,完全看不出一丝腐败的意味在里面。
几条野狗呜呜叫着撕咬着其肉体,就在这时,他眼眸缓缓睁开,开始挣扎起来。
身体的剑伤早已恢复如初,吃痛下,他猛的站起身,浑浑噩噩中,一把将咬着自己手的野狗甩了出去。
这般做,却仿佛耗尽了他所有力气一般,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不过人也清醒了几分。
“该死的畜生,你真当我梵岩天是你们口食不成?”身上各处还吊着几条呲牙咧嘴的野狗,他先是大惊,随即喘着粗气破口大骂道。
“妈的,这样下去,非被这些牲口咬死不可!”心下一番计较,他双眼不停打量着周围。
“这下倒好,眼睛没坏,可是这法力却一丁点都提不起来。”他心中苦笑,突兀的,他神色一动,不远处一座坟头上挂着白纸的小木条落入到他眼中,不禁脸露喜色。。
又是扯又是拉的,他发现这些野狗却还是死死咬着他不放,心头不由大怒,便一拳轰向其狗鼻子。
他小时候曾经在斩尘仙门被一个弟子养的狗咬过,后来项因雄告诉他一旦被狗咬,便击打其鼻子,对方便会松开。
思及此,果然只见野狗吃痛,轻易便被他甩开。
“真有用?”心中暗喜,他拼最后仅存的气力,猛的向其他野狗鼻子打去。
虽咬住臀部野狗没有被打开,他已是大喜,连忙拖着身后野狗向那处坟头跑去。
其他野狗呲牙咧嘴,追他而去。
所幸距坟头不过一丈左右距离,轻易取得木条,他毫不犹豫反身抽打身后野狗。
民间有个笑话,肉架子下的狗,吃不着肉还顶着血。
由此可见其性情,这肉一旦入了狗嘴中,它又岂会轻易松口?
挥舞着手中木条,其他野狗瞬间不敢上前,只顾在那呲牙咧嘴。
屁股上实在吃痛,梵岩天心中发狠,直接一屁股撞向后面墓碑顶上。
野狗本就瘦的皮包骨,又哪能挨住他这百来斤身子?一坐之下,瞬间就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摆脱了这条野狗,其他野狗见他身子倾斜,纷纷呲牙咧嘴冲了上来。
双眼一瞪,这等性命攸关关头,梵岩天连忙站起身挥动木条。
见此,几条野狗又刹住了脚,围着他转圈,却是不敢再攻了。
顾不得想自己如何又活了过来,借着僵持的关头,他连忙积蓄体力。
“该死的狗,你们这些该死的狗。”梵岩天不停咆哮着,他不知道的是,此时他被狗咬的地方正在慢慢复原。
须臾,体力恢复些许,他眼目四扫,身子慢慢退到一处较高的坟包上,顿时整个人居高临下。
时间流逝,渐渐的,他发现自己体力越来越旺盛。
“那女人到底是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现在一丝法力都没法凝聚?”体力是恢复了,可是他的心却沉了下去,提不起法力,他又算得什么修士?又如何能进入须天乾坤戒中获得其内丹药治疗?
几个时辰过去,天慢慢破晓,几条野狗试探着向其爬了去。
“还想搏最后的机会吗?”如今精力旺盛,虽提不起法力,但他自问对付这几条皮包骨头的野狗还是有把握的,顿时大声吼叫着。
见其模样,几条野狗呜呜叫着,旋即不敢再上前,犹豫些许皆转身跑开。
“吁……”心里松了口气,他不禁一屁股坐在坟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