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面前这位杀神就在这段时间里砍的人头已有数千,其中单单官员也有上百,哪怕此时坐在对面都好像能闻得出他身上的血腥气。
褚轩起了身,“我奉皇命而来,要做的不只是和那些叛贼杀伐,而是为百姓生民立命,所有和百姓作对的,就是和皇命作对。你回去告诉他们,只要他们一日不撤去那些令百姓不能活下去的政令,我就会查下去,一路查,一路杀。”
这句话的煞气令官员变色,终于还是壮着胆子道:“褚将军,您应该知道,陛下让你前来金陵,本意绝不是这样。”
褚轩却摇头,“我是个粗人,陛下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或许是我愚钝,不能明白陛下的言外之意,但至少我不曾抗命。”
说罢,他已撑了伞走出亭台。
身后,那人颤抖着声音道:“将军,您想过陛下知道此间发生的种种后,会如何对待将军和麾下的将士吗?”
“如果真是我错会了陛下的意思,一条命而已,正如你方才所说,大浪之中,人命如草芥,我也没什么不同。
至于我麾下的将士,是我自己愚钝的错处,关我的兄弟们什么事。”
他已出了庭院。
金陵官员久久不能做声,他从褚轩刚才的话里已听出了另一层意思:这位将军并非不知道陛下的意思,他甚至十分清楚现在所做的种种和皇帝想要的结果背道而驰,但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庭院外。
副将迎上来,“将军,前方来报,金陵城外三十里,有精兵安营,据传人人盔甲傍身,有承剑司的阵法纹路,粗略计算,至少五万之数。”
褚轩微微变色,五万精兵,人人都有阵纹盔甲,当今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副将又道:“是恭王府的朱重三将军,但是看样子,他们并没有去往前线的意思。”
褚轩听了恭王府三个字,又一次想起之前在长安极乐之宴时看见的那道背影,还有在文城的最后一面,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