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只那么些人，她不论走到哪儿都总能恍恍惚惚瞧见某个影子，能逃到哪儿去？
不过，无论她心头想了多少，方才在正厅时，见到他的那一刻，陈茹忽然就将所有的情绪压了下去。
直到现在，她终于问出自己在心里想了无数次的担心，好像这句话也并没有任何要求和请求，却包含了她许多日子以来的所有期盼和情绪。
她侧过脸，因为距离很近，不是远在北方的那种千里之外，不是梦里梦外无声黑白的清晨茫然，所以她看到了在黄昏阳光下张辰脸上的细微绒毛和长长的睫毛。
她一直提在喉头的心脏忽然就落了地。
咚！
剧烈地，好像整个世界都忽然落地。
咚咚！咚咚！咚咚！
这一刻的跳动，陡然间充斥了耳膜，包括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情绪都似乎得到释放。
她忽然就扭过头去，心里暗骂自己的不争气，甚至用了自己过去绝不屑于的粗鄙句子，“他妈的，我怎么会是这么个泪失禁体质？”
旁边儿是张辰的声音，“哈哈，其实算不得什么事，你应该也听说过，我前段儿时间还去了趟喟叹观，算是给自己报了仇。至于说什么伤不上伤的，早已经痊愈了。”
陈茹摆摆手起了身，没有回头，直接向外走去，只闷着脑袋闷着声音留下一句，“没事就好。”
原地是摸不着头脑的张辰，暗道：她怎么突然走了？
陈茹逃也似地向外走去，穿过两个院子，最后在正厅外差点儿撞在王妃的身上。
“哎哟。”王妃微微的一声诧异，“小茹，没事儿吧？”
她的目光从陈茹两只发红的眼睛上掠过。
陈茹强笑道：“没事，只是事情谈完了，我府上还有些事儿临时忘了做，我得先走了。”
仓促的三言两语，陈茹转而向府外走去，脚步急急躁躁，跌跌撞撞。
王妃在后面瞧得真切，低低叹一口气。
陈茹恍恍惚惚地走出朱雀长街，面前是来往鱼贯的百姓，一道道人影在黄昏下形成缭乱纷杂的世界。
从方才的安静里，陡然闯进另一个世界，这个无数人影和故事组成的世界。
陈茹一时又有些茫然和清醒交织的矛盾，既是委屈又是酸楚，“原来长安不小，只是我的心太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