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波看骆伽的动作,虽然知道这没什么所谓,还是想提醒下她。
“为了您的安全起见,您最好离车窗远一些。”
“嗯。”骆伽应了声,胳膊仍然横着靠在窗框上,下巴颏还枕了上去。
简直就是变本加厉。
算上那声嗯,还有股子阳奉阴违。
方波思绪停滞半秒,阳奉阴违这个词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但管它呢,意思就是那个意思。
两人不再密集地交流,剩下小半程就在骆伽看风景,他警戒四周中度过。
把骆伽送到别墅大门口,方波说:“骆教授,下单的衣服估计明天中午就能到了,到时候我拿来给您。”
骆伽解锁大门,半个身子迈了进去,“谢谢。”
厚重如一块铁板一样的大门快速关上,她的背影就此消失。
方波本想趁热打个电话给自己现在的直系领导严局,顾及着门前的摄像头,登上越野车回了自己的居所。
等回到他温馨的两室一厅,他浑身都松懈了下来。
尽管没干什么体力活,可他就是累的慌。
拨了严局的号码,方波边夹着手机边给自己倒水。
很快对方就接通了。
“严局。”方波咕噜噜把水一气儿喝到底,打了个嗝。
“没什么大事,骆教授购买衣服的问题解决了。”
“就是她问了我几个问题,我回答不上来,想来问问您。”
他放下玻璃杯,拿稳手机走到客厅。
“一个是,她问我她的权力有多大,还举了个例子。”
“就比如说,她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不管这个地方是哪里,她都能去吗?”
手机对面的人讲了几句,方波应和,“是吧,我也觉得她不是哪儿都能去的,想去哪就去哪那不是扯淡嘛。”
他又听了几句,恍然大悟,“您说的是,骆教授不会无缘无故说些有的没的,她可能真的有想去的地方,那个地方可能还比较难去。”
“我会注意看骆教授有没有这方面的意思的。”
方波一手插着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还有就是,她问为什么别墅里的门都是关着的。”
他猜测,“这是不是安防布置的需要啊?”
“哦,就只是单纯的她回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布置好才关上的是吗?”
方波吐槽,“那这别墅还是个半成品啊。”
听完回复,他道,“是是是,最重要的安防和她住的那间房间搞好了就行。”
“哎,除了这个就没什么事情了。”
“那我改明儿见到骆教授的时候就这么回答她了。”
临挂断手机之际,方波忽然又想到一点,他把手机的麦克风凑近嘴唇,“严局,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您认识莱拉吗?”
“这好像是骆教授在国外认识的一个人。”
“她就不经意间提了那么一嘴。”
方波点头,“好嘞,您查一查。”
他按下挂断按钮,把手机倒扣着放在玻璃茶几上。
随意往沙发上一坐,半个身子往里凹陷,产生的巨大冲击力让沙发发出了貌似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方波双臂伸展着搭在靠背上,双腿伸直交叉搭于茶几面,头往后拗着。
舒服。
他闭上眼睛,被白炽灯照着,仍然昏昏欲睡。
打了会儿呼噜,方波不自觉头歪着要倒向沙发一侧。
这失重的一下瞬间让他惊醒过来。
方波手下意识往沙发坐垫上一撑,整个人颇为利索地弹了起来。
几分意识回来了,他反应过来是自己迷迷糊糊在沙发上睡着了,猛地甩一下头,还不清醒,就去了卫生间。
把水龙头拧到最松,大股冷水哗啦啦流下,方波径直沉下头,将脸凑到冷水中冲洗着。
等睡意完全退散,他直起上半身,双手一捂脸,从下巴到额头顺着往上摸,抹开大部分水珠。
怎一个爽字了得。
方波眯着眼睛凭感觉扯下毛巾敷上脸,将最后的水渍擦去。
偶然瞥到镜子里的自己,他撇下毛巾,双手抓住洗手池边缘,凑近镜子仔细看自己的面容。
镜子里的男人干净清爽,眼睛有些微血丝,嘴唇就算不刻意抿起来,都有一股凶相蕴藏于五官之间。
方波摸摸下巴,刺挠挠的已经长出了些青茬。
这张脸,说是能吓哭小孩子,也准保有人信。
他就不明白了,骆教授为什么就是不怕他呢?
除了骆教授,向珂暄那个满嘴跑火车的丫头片子似乎也不怎么怕他。
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她就使性子,从此以后就一直在对他发脾气的路上。
就算有时候会后知后觉地害怕,也要梗着脖子死撑面子。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向珂暄和骆教授的性子还有那么点像。
也就这一点。
方波又想到骆教授在车上让他保护向珂暄的事情了。
他“啧”一声,一掌拍向池子,力道之大直把池子拍得晃了晃。
脑海里向珂暄回去路上的情形跑马灯似地放了一遍。
算了,看她今天确实是倒霉,也确实帮了他忙,他就勉为其难地注意个三天吧。
买衣服的钱还没给她呢。
毛巾被丢在池子边缘,方波快步走到客厅,拿起手机,找到和向珂暄的通话记录,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