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汀离开的背影转移,岑贞给张均平倒了一杯水。
“这我也是后面才发现的,昨日义庄焚尸,你,山尘,抬棺的九龙,我加上手下的捕快一共六人。”
“也就是说昨日一共有十七人。”
“可当时在棺材边,我分明记得是十八人,那么,多出的一个人是谁?”
“你如何肯定那人便是江北术士?”岑贞皱着眉头问,她觉得张均平这个推断实在立不住。
可张均平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整个毛孔都竖了起来。
“你还记得一直在人群之中动摇人心的那个人吗?”
“当时太黑,我没有看清。”岑贞摇头。
“正是如此,来之前人数我都是点好的,起大雾之后所有人聚集在棺材附近,我又清点了一遍人数,却是十八个。”
“先不说这凭空多出的是不是雾中妖物,就凭借从雾中回来的大壮化作一滩烂肉之后又成了猫妖。”
“这套术法在江北被称为化邪术。”张均平压低了声音看着岑贞一字一句道。
“化邪术?”岑贞若有所思。
怪不得她不知道,她原不是这里的人,对于别的道术更是一窍不通。
“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母亲原是江北人士。”张均平端起茶杯放在嘴唇边上轻轻砸了一口,继而又将茶杯放下。
“你别误会,她虽是江北人士,但也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因当时我父亲早年外出经商偶遇,这才结下姻缘。”
“常说江北术士道法奇异,行踪诡异,现如今你想要在鲤州境内将他抓住怕是得费不少手脚吧?”岑贞试探性问。
“这正是我来找你的目的。”
岑贞讶然,急忙推脱:“你可别找我,论抓人我是万万不行的。”
张均平失笑:“你先别急,你的条件我素来是知道的,向来艰苦,这次靠了顾大小姐,之后呢?难不成房租次次都是顾大小姐替你结?”
“还是说你就打算看见房东胖婶儿就躲,可你能躲一辈子吗?”
岑贞语塞。
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问题她也不是没考虑过。
她正想开口却被张均平打断:“不许再去拐骗老头老太太。”
岑贞瞪眼:“我怎么拐骗了?那的确是百年蛇酒不假。”
眼瞅着张均平面无表情,她就知道,这事是不行也得行。
重重叹口气:“报酬怎么说?我可不是活雷锋。”
张均平一时没听懂她口中的活雷锋是何意义,但听口风这事也不算没门。
“衙门捕快的月俸是二两银钱,米五斤,粟米五十斤,每个月肉各八两。”
“你也算是特约了,在这基础之上翻一倍就是。”
听到这样的待遇,岑贞哪里还有不从的道理。
现下有了吃食,每月的银钱便可省下来买画符的材料,日后若是有缘,何不离开江南,去那江北闯荡一番?
张均平见岑贞心动不已,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既如此说定,你且多歇息几日,待伤势好些便去衙门上工吧。”
说罢,站起身来离开。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葬敛过小桃红的那口薄棺居然生出了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