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眨眼间变成了深色布衣,头上戴着三根羽毛。
看着她的模样,羽凰秀眉一皱,低声呢喃,“总觉得别扭,是哪里不对呢?”
她身侧的吟幽听得一字不落,打量了一眼外面的主子,缓缓开口,“主子,你这浑身的气度遮一遮,流邑族可没有你这般风华的人物。”
羽凰恍然,“对对对,看那些流邑族的人,可没有谁的脸这么好看,尤其是主子通身的气质,与这里格格不入。”
主子是神,矜贵神圣,再不济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流邑族常年蜗居在深山老林中,虽有几分灵气,但气质天差地别。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里可养不出主子这样气度的人。
君澜也明白他们的意思,手诀一掐,倾城的容貌立即变得普通,就连身上的气质都大变样。
现在的她,丢在流邑族中,丝毫不突兀。
“月黑风高夜,时机恰好,咱们就探探这流邑族。”
君澜眼观四路,耳听八路,脚下生风,如鬼魅般在林中穿梭。
晨光熹微,林中白雾飘散,东方朝阳的第一缕金光洒下,驱散了一夜的寒露之气。
君澜猫着身子躲在树冠之中,万般无奈。
寻了一夜,流邑族的领地倒是走了一遍,可压根没有找到可以藏人的地儿。
更何况,云迹是真身现世,那体型可不是一般的大,想藏也没那么容易。
偏偏,她愣是没寻到能藏下他的地方。
原本还能感应到他微弱的气息,现在倒好,连他们之间的感应也断了。
这地方,邪门得很。
“你们说,云迹会被他们藏在哪里?”
“我觉得流邑族的人定识破了云迹的真实身份,肯定藏得严严实实,流邑族擅长巫术,说不定就是巫术掩盖了他的气息。”吟幽若有所思。
“如此说来,我们算是遇到克星了,也不知道云迹怎么样了。”羽凰忧心不已。
一时间,三人一言不发,气氛凝重。
“再过几日,就是流邑族最重要的祭典,那日,他们一定回去找云迹,我们只需要暗中盯着那个老者就行。”
君澜亦是无计可施,流邑族的巫术完全把他们的路给堵死了。
难怪这么多年没有人知道流邑族的存在,巫术可真是帮了他们大忙了。
“那个老头警醒得很,怕是不好盯。”羽凰忧心忡忡。
他们好似与流邑族犯冲,一到这儿,完全被碾压得死死的,若非如此,云迹也不会被困住。
“眼下也只能先混在这些族人里暗中探探消息。”
“姐姐!”
突然,一声软软糯糯的女童声响起,君澜暗惊,故作镇定循声望去,一低头就对上了一双纯净如水的眸子。
是昨夜那个差点发现自己的小娃娃。
她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君澜心中激起阵阵涟漪,面上不动声色。
“小娃娃,你这么早?”
阿月招了招手,咧嘴一笑,“姐姐,你快些下来,阿月有东西要给你。”
???
君澜一头雾水。
这小娃娃在打什么主意?
她倒是要看看这小娃娃要做什么。
思及此处,君澜脚尖一点,如翩飞的蝴蝶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阿月上前一步,毫不畏惧扯住君澜的衣袖拉了拉。
“这个阿月胆子不小,也不怕坏人把她给掳走了。”羽凰盯着阿月,赞叹不已。
君澜顺着她的力道蹲下,四目齐平。
只见阿月环顾四周,确定周围没人后,小心翼翼从兜里掏出了一块烧饼,一把塞到了君澜手中。
“姐姐,你一晚上没吃东西吧,快些吃,吃完赶紧离开这里。”
手里握着还散着余温的烧饼,君澜目光微变,审视着眼前的三岁稚子。
她一本正色,“你一点儿也不像个三岁的小娃娃。”
阿月微愣,随即咧嘴一笑,一双澄净的眼睛瞬间弯成了一对儿月牙,煞是好看。
“阿月确确实实只有三岁,但阿月什么都知道,流邑族的小孩与外面的孩子截然不同。”
阿月眼眸低垂,浑身透着一股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悲伤。
“你都知道了?”君澜无法将她当成三岁稚子,语气俨然发生了变化。
阿月完全没有否认,点头,“昨夜是姐姐吧。”
“那你昨夜为何没有揭穿我?又是如何寻到我的?”君澜疑窦丛生。
阿月没有搭话,白白嫩嫩的指尖点了点自己的鼻尖,“这是阿月的天赋,至于阿月为什么没有揭穿你,阿月也不知道。”
闻言,君澜百思不得其解。
看出了君澜的不信任,阿月甜甜一笑,“阿月喜欢姐姐,阿月不想姐姐一睡不醒。”
君澜心里的感受无以复加,她抿了抿唇,心中纠结万分。
吟幽打量着阿月,灵光一闪。
这不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嘛。
“主人,咱们要不问问阿月,看她知不知道云迹的消息。”
君澜深吸了口气,靠近了阿月几分,放轻了声音,“阿月既然喜欢姐姐,能不能帮姐姐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