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很顺利,几乎每一步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如果说有预料之外的事情,那就是三百万一颗的价格定低了,那些有钱人轻易把这丹药价格抬到了一千万的价格以上。
但是当神逸了解了其中的过程细节之后,他心里堵得慌,当第一颗丹药以三百万的价格成交后,对方根本没有自己吃,而是切下一小块拿去化验,把剩下的拿给了部下的亲信试药。
神逸用法宝炼出来的丹药自然不是普通化验能验明白的,丹药也确实起到了预期的效果,这件事令富豪客人非常高兴,然而神逸却很不高兴——他知道自己的丹药没有毒,但是有人被拉出来试药这件事令他极度难受。
销路打开后神逸立刻压缩供货量,结果却形成富豪之间的二级市场,二级市场的货不够用,就有人千方百计联络神逸购药。
赵雪盈离开一个半月后,有一位豪客连神逸的面都没见到——神逸也不可能让他见到——便以一千万一枚的价格向神逸订购十枚丹药,神逸要说面对如此多的金钱不动心,那也是自欺欺人,但这种被人用钱砸的感觉令他很不爽,于是他推脱以炼丹不易,手上没有存货婉拒。
然而对方请托中间人再三说情,表示一次不给齐也可以,只求十日一枚,能吊住母亲性命即可。
神逸颇感意外,问过才知道,那富豪的母亲年老病重,肠道梗阻严重,水米难进,目前全靠注射营养液硬扛,当那不是长久之计,如无辟谷丹帮忙,不多久就要熬死在病床上,老人天年不久,其子不忍看老母饿死在病床上,眼见辟谷丹有效,在市场上搜罗可以转让的辟谷丹,可却没几个人愿意转让,于是辗转寻到神逸。
其人还说,如果有十枚辟谷丹熬住性命,养好身体,医生或许有办法能救老人一命。
话说到这个份上,神逸无从拒绝,便让应月蓉带了十枚辟谷丹去,顺便请托应月蓉,如果可以,让她帮忙给老人医治一下,毕竟应月蓉的祝咒之术他也听马奕峰说过。
应月蓉化凡劫也在那几天刚刚结束,能落虚黄子人情,自然无有不允。临走还促狭了他一句:“看不出来,你还有一副菩萨心肠,你不是挺仇富的吗?”
“应宗主拿我说笑不要紧,人命关天,还请出手吧。”神逸当时是这么说的。
实则是他无父无母,想要尽孝也没有机会,听闻有人愿意尽孝,忍不住助其一臂之力。可等好事做过之后他又恼火起来,普天之下有这病的人不知凡几,凭什么富人就能重金买命,穷人就只好哭着拔管?
他本意是用丹药好好把富人手里的钱刮出来,重新想办法输送给穷人,怎么就成了给富人送上一份更有特权意味的灵丹妙药?
意识到自己成了特权阶级的帮凶,令神逸大感耻辱。他想把这无毒辟谷丹输送到民间,解人燃眉之厄,却发现,打入上层人的圈子可以借助应月蓉等修士之手,以秘密的形式搞定小圈子的人很容易,可想要扶助普罗大众却千难万难。
道士自己猫起来炼丹没人管你,可想要生产药品或者售卖药品,都要有相应的许可证,他这种制作工艺是不可能得到任何许可的。
神逸只觉得一口气郁结在胸口,苦不得出。
他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撞穿南墙,做出福泽万民的壮举,要么老实承认,世人确实分贵贱,生而不平等。此二者放可保他道心无碍。
而在其中一条路走通之前,他近乎自相矛盾的同时抱持着这两种观点行事,一方面做研究时越发激进,不惜代价也想做出一份大成绩。另一方面,他把人以远近亲疏区分,不愿再轻易谈什么平等。
“那你为什么要做龙肉呢?你知道这件事有多么虚妄难寻吗?做出来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