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法则浑厚,稍微弥补了这小小一角的破绽,以他和老道的实力差距,这一掌真就把他打死了,哪会是吐口血这么轻易。
两个小道跑回去口无遮拦,说师叔祖在山门外发疯乱打,有个修士不知死活将师叔祖拦腰抱住,估计眼下已经被打成肉馅了。
他们师父闻言大惊,顾不上斥责弟子,直奔山门而去。
片刻功夫马奕峰又挨了两三掌,喷了两三口血,然而半截身子杵在土里,想跑也发不动力,只觉得这次真要糊里糊涂栽在这里,一时后悔自己太过仰仗金刚法则,不但害了自己,也把师父害了。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哪怕是静心丹也镇不住,一旦镇不住惊惧,金刚法则不攻自破,化神巅峰掌下,恐怕真如小道所说,要被打成肉馅,然而这眼下还只是马奕峰的预判分析。
一旦分析到这里,距离静心丹镇不住也就是片刻间的事情了,马奕峰琢磨着死道友不死贫道,虽然会得罪千仞派,也可能有辱使命,但是不是自己先活下来才有转机,眼下这个局势,想要两人都全身而退,以他的能力绝无可能,但若要只保自己全身而退,尚有虚天子赐下的宝物可用。
又喷出一口血,马奕峰决定放手一搏,他正要从储物指环里取出刚刚收起的赤铜锏,想来虚天子血影下手当有分寸,应该能在救下自己之余留老道一命,只是精血仅存两滴,用去一滴着实可惜。
空中传来一声大呼:“师叔宁神!”
紧接着下一掌便没能落在马奕峰背上,他怀中老道人一软,跪坐在地上,马奕峰大口喘着气,满嘴鲜血抬起头来,看到来人是一个面如冠玉的道长,他五指压在平头老道天灵上,那老道浑浑噩噩,兀自面目狰狞,时不时颤抖挣扎。
“松清,速去取一颗静心丹来。”玉面道长向身后小道吩咐。
马奕峰咳出半口血说:“不必…麻烦……静心丹我有。”
说着他从储物指环里取出一把静心丹,递给那玉面道长,玉面道长接过一颗闻了闻,道一声“多谢。”便喂平头老道服下。
天宫道的静心丹效果奇好,老道被迅速镇下妄念,变得平静下来,两行老泪顺着眼眶咕噜噜滚下来,在七情尽去之前诉说着哀伤,这一刻他终于想起,五十年前送他字画的凤霞儿确实是死了,死了许多年了。
“松清松明,扶师叔祖回去休息。”玉面道长下令,两个小道连忙搀起老道往山门里走,临走还有些惊诧的看了一眼满嘴是血的马奕峰,眼中有着歉意和敬佩。
“实在对不住,这位道友,我师叔他当年抗倭,遭外道暗算,伤了心脑,神志不清已有多年,让你受委屈了,如不嫌弃,请到我派中疗伤静养。”玉面道人向马奕峰拱手。
马奕峰闻言,顾不上自己被打得狼狈,对着老道的方向遥遥拱手一礼:“原来是抗倭的英雄前辈,是小子失敬了!”
玉面道长见他如此行止,心中又生出无数好感,向他行礼道:“贫道乃是千仞派掌门凌鹤子,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马奕峰又惊又喜,擦擦唇下血迹说:“凌鹤子!原来您就是凌鹤道长,晚辈是合欢宗的马奕峰,奉师尊应月蓉之命,来给道长送信。”
说着他从储物指环里取出书信,上书“道友凌鹤亲启”,字迹淡雅大方。
凌鹤道长闻言,玉面之上喜色一闪而逝,连忙双手接过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