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大概会比他过得更好一些吧。
毕竟高老爹要照顾那么多孩子,不可能无微不至,面面俱到。所以他平等地羡慕着每一个有父母的孩子,平等地感恩着他从未得到过的慈爱。
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病态。
胡思乱想间,何雨茉已经不见了踪影,准确地说是钻到厨房里去了。去之前好像还说过什么,老五没太听清,他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何老板又开了一瓶酒,向他举杯示意时,他才回过神来。
老五堆起一个熟练的商业式笑容,跟何老板聊的很真诚。
不多时,何雨茉端了一盘炝莲菜出来,撒了花椒和麻油,喷香扑鼻,放在桌上说:“爸,师叔,你们吃。”
说着她一把撸走了父亲头顶的厨帽,戴在自己头上:“师叔,你陪我爸多聊会儿,让我爸也歇歇。”
何老板皱起眉头说:“那怎么行?生意……”
“行啦,行啦,店里的事我都会。你歇着就成。”
老五笑着夹起一片莲菜,吃在嘴里,特别的脆:“手艺不错呀。我说老哥你看,你姑娘人又漂亮,又会干活,还孝顺。你有啥担心的?安心等过两年享福就成了。”
何老板也吃了一片莲菜,笑得像个快餐店招牌上的老爷爷。
“雨茉,你也别闲着。整天学唱歌呢,给你爸唱一唱。”老五的恶趣味突然上头,来了这么一句。
何雨茉嫌弃地瞪了他一眼:“我家这是饭店,在这唱歌怪死了。”
老五嘿嘿笑道:“你不唱是吧?你不唱我可唱了。”
何雨茉想起那些不好的回忆,关于她神师叔又跑调又洗脑的歌喉,打死她都不想再听第二回,于是连连摆手:“自己人,别开腔,我唱,我唱还不行吗?”
老何见状哈哈大笑,头一次见自家闺女被人拿捏得这么服服帖帖。
何雨茉跑到柜台后面,翻出一把吉他来,搬一把椅子,坐在两人身边稍远一点的地方。她翘起二郎腿,把吉他担在腿上,抱在怀中,只是那么一坐,不必开口,合欢女修的完美曲线已形成一幅动人心魄的画面。
少女信手弹奏,随口而歌。唱了一首《外婆的澎湖湾》。
“澎湖湾,澎湖湾,外婆的澎湖湾。有我许多的童年幻想,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还有一位老船长。”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唱到老船长时,眼梢不自觉就去瞟着父亲。
她的身体摇摇晃晃,歌声婉转悠扬。
嘴里唱的是外婆,却唱得老父亲泪眼婆娑。
人年纪大了,心肠软,听不得这个,老何接过客人老五递过的纸巾,擦擦眼角,欣慰又幸福地看着自家闺女。
一曲歌罢,老五趁热打铁道:“老哥你看,让闺女学艺术没错吧?还想听啥?点!”
何老板就好像还没缓过劲儿来一样,他也很少听闺女唱歌,闺女上了大学以后听得就更少了,不曾想经过专业教育之后竟然唱的这么好听。可突然让他点歌,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啥也想不起来。
何雨茉会心一笑,手上变奏,又开口唱起一曲悠扬的老歌:“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传来驼铃声。”
这歌实在是老得厉害,像他这个年纪的姑娘,可能都没几个听过的。小时候是她爸炒菜的时候喜欢唱,她默默记了下来,学了起来,有朝一日有了机会,唱给爸爸听。
本来该是嘹亮男声的歌曲,被小姑娘用清亮的女声唱出来,竟也别有一番风味。
女孩婉转悠扬的歌声传出店外,往来行人被吸引驻足,肚子饿的索性直接走进饺子馆,也不急着点餐,随便拉一张椅子坐下,享受这片刻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