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芬笑着说:“很不幸,我不会教大家变这种魔术,这只是催眠术中比较浅显的表演性应用,并非有价值的部分。当然,如果各位能够学会我所教授的催眠术的话,类似刚刚的表演,你们也可以随便设计出来。”
“好的,你们可以调整一个坐姿,当你们准备好听接下来的课程时,让身体放松。下面我们讲如何对潜意识做事。”
“弗洛伊德说,梦境是通往潜意识的大门,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做梦?当然是睡觉的时候。那么问题来了,睡觉的时候,我们的意识干什么去了?”
这个问题问得有点白痴,或者说,相比白痴,更接近有些无厘头,以至于在场坐了一屋子的聪明人,竟然全都沉默了。
好一会,那个大夏的小道士试探着问:“睡觉的时候,意识不就在睡觉?”
他说的是晋地话,说完想起这地方是阿美莉卡,大家都说英语,顿时觉得有些无趣。
然而史蒂芬随意地向他点头,操着英语继续说:“没错,睡觉的时候,意识因睡眠而退出了工作的舞台,于是潜意识可以大肆工作,我们因此而对外界变得迟钝,能够看到丰富的梦境。虽说催眠与睡眠截然不同。但意识和潜意识就是这样,如同瓶子里的水和空气,A多一点,B就少一点。”
“所以要完成催眠术,对潜意识做事,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意识退出思考的舞台。这是非常重要且关键的一步。那么请问各位,你们尝试过吗?在清醒的状态下,让意识退出舞台,停止思考。”
这是个艰难的提问,一些人本能地认为这是有的,但大部分人会发现,自己的脑子里时刻都有东西在演练,大脑确实是一座好戏连台的舞台,你方唱罢我登场。
老和尚倒是开了口说:“入定打坐时,贫僧会将诸念一一放下,待念头尽去,自然就停止了思考。”
史蒂芬向老僧合适行礼,说:“那么请大师介绍一下,停止思考后的感觉。”
老和尚有些迟疑:“这……阿弥陀佛…那是……形似涅槃寂静,实则,这实则……”
老和尚抛出了一个更加抽象的词,听得众人一头雾水。
可让他形容入定后的身体感觉,他却张口结舌,无从说起。
因为“无”,是无法被描述的,非要问的话,就是无,就是空。浩渺天地孑然一身?那也不是无,不是空。无我无物?似乎是了,却只是抛出了另一个有待解释问题,什么是无我无物?
史蒂芬也不继续为难老僧,换了个话题说:“我们时间充裕,大师是否方便演示一下,您所说的入定。”
这一问倒是不难,老僧爽快答应,宣一声佛号,持禅定印,眼观鼻,鼻观心。不多时真就成功入定,似乎道行高深。
如果不是史蒂芬的课堂,让一群人花大价钱看和尚打坐,必然得骂娘,史蒂芬声名显赫,何况课程刚刚开始,他又给大家露了一手在先,众人竟然生生被镇住,连腹诽的也没有。
过了一会,史蒂芬轻声对众人说:“请大家保持跟大师的距离,如果愿意的话,尝试和大师一样打坐,缓慢均匀的呼吸,正视每一个浮起的念头,看清楚,然后放下,直到没有念头浮起。”
其实不必他提议,现场的无聊已经让人忍不住想模仿老和尚,做个体验了,甚至于有些人刚刚已经开始这么做了。
闻言林文潇也学着老和尚的样子盘膝坐定,学了一个禅定印的手势,缓慢呼吸,这和她平日里做的冥想练习大差不差,想来应该可以做到。但她的确没有进行过清除一切思考的冥想。
林文潇以为老和尚是闭着眼睛的,故也将眼睛闭上,一开始脑海中还是现场的场景,放下后,自然就去往了来时的山路,再放下则在莫妮卡家里,随后是飞机、大海、陈宇沫、白灵萱、神逸、神逸、巨大的仙人掌、发狂的戚应晖、然后她突然看见一个靓丽的女人,撑一把伞,站在血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