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要出国,宿舍好姐妹送一送怎么了,好姐妹的男友们一起来送一送怎么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坑爹之极。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站在安检口前,陈宇沫上前一步,张张嘴,想说什么都觉得无从说起,太关心的话不够资格,想要个答案又觉得太咄咄逼人,最后他打肿脸充胖子,虎着一张脸,对林文潇说:“把自己照顾好,不准饿瘦了。”
林文潇点点头,“嗯”了一声,给了他一个拥抱。
白灵萱在一边撒娇说:“啊,潇潇!我也要抱抱!”
结果被宿舍的其他两个女生摁住,附耳说:“哪都有你,你刚才抱得还不多吗?”
林文潇跟大家挥挥手,转身进了安检口。
陈宇沫站在栅栏外,眼见她放行李过安检,眼见她张开双臂让人检查,眼见她拿好行李回头向众人挥手作别,眼见她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视野尽头。
青春正好的大男孩发出一声少年初尝愁滋味的幽幽喟叹。
距离起飞还有一段时间,行李也都已经托运,林文潇坐在候机室的椅子上,手机果然已经炸开了锅,她忙不迭地回着消息,白灵萱是个贴心的人,就这会功夫就把这帮子男男女女拉了一个大群,方便大家一起说话。
去阿美莉卡大概需要十二个小时,在此之前大家有说不完的话,就仿佛从前忘记说的话都要一股脑说完一样。
最后林文潇实在觉得有点过了,发消息说:“我只是去国外学习,不是去死,你们能不能不要用怀念这个词?”
结果群里众人纷纷表示让她呸呸呸,准备坐飞机的人不要这么乌鸦嘴。
林文潇说:“那几位体育系的男士我就不批评了,女士们,你们都是学心理的,跟我讲乌鸦嘴是怕气不死我们的曾教授嘛?”
然而这句屁话并没被人听进去,大家纷纷表示怀揣敬畏之心比较好,也有人说曾教授佛法精深不会跟大家置气的。
所谓曾教授是心理系教授动力学的老师,其本人表示心理和佛学是一家,热爱念经,但是又是一个推崇科学精神的老头。
有人问过老人家为什么喜欢研究这些玄学的东西,老人家先纠正说他喜欢的是佛学,然后说自己在用科学的精神研究佛学。顺手就给发问的那人教了一套什么“本尊观想法”,后来这个本尊观想法科不科学没讨论出来,但是发问的人被老教授带进了佛学的沟里,出都出不来。
那老人家会跟你说夸克不可分割,所以菩萨说“五蕴皆空”是有时代局限性的,谁听谁迷糊,不知不觉就给你带沟里去了,你要问他真的信佛嘛,他又哈哈一笑说:有意思就学着玩玩嘛,人活着就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不知不觉林文潇坐在了飞机上,关机之前,给大家拍了一张照片,发到群里,也发给父母,要大家不必担心,落地了自会与大家联系。
伴随着飞机涡轮的轰鸣,一股强烈的推背感袭来,林文潇坐在窗口,看着大地逐渐远去,机翼割裂云层,惆怅与期待在心中混合发酵。
果然没有在机场遇见那个大叔,就应该遇不到才对。
这也是一次对缘分的测试,一场在期待中就应该一败涂地的测试,那是本就应该去落空的希望。
就好像在大叔家楼下的烧烤摊遇见大叔是一场不公平的测试一样。
在机场的测试同样不公平。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一个人想要说服自己断掉非分之想,用多少借口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