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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视线落到她纤薄的臂膀,手比脑子更快作出反应,他解下大裘裹到她身上,低低喊了声:“师妹。”
安柏烛蓦地抬起头,四目交汇,他那堵在胸腔的棉花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皆化作蒲公英飘散去,现下顷刻又被不知明的情感填满,打了死结的团线有一瞬的松动。
她不说话,脸颊呈不正常的红晕,涣散的眼眸骤然睁大,泪滚滚落下,猛的扎向他怀里。
吓得他手里的伞掉了,雪花亲密的落到他的脸上、肩上,他不觉得冷,反而似置身于火炉,耳尖都是滚烫的。
“我….就那么盼着你,那么想着你,我知道我会等到你的…”
她的泪濡湿了他的衣襟,断断续续的哭噎着,“一百年了…不止一百年了…我一刻也没有放弃过,我好难过…好痛苦…总是做噩梦..”
白钰轩愣愣的听着,僵得仿佛雕塑,一颗心却十分有力且热烈的跳动起来,昔日她带着点讨好的乖巧笑颜仿佛就在眼前,杏眸弯成月牙儿,甜甜的喊他:“钰轩师兄。”
“我总是..总是梦见你在我怀里满身是血…我怎么擦…都擦不干净…阿晏…我快撑不下去了…想你好疼…毒发也好疼…”
他从天堂掉下了地狱,一颗心落入了冰窖。
怀里的人儿哭得那么伤心,肝肠寸断,他缓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是不忍心她再哭下去了,“不哭啦…我,”
他抬手顺着她的背,垂眸望着她扑在自己怀里的脑袋,艰涩的安慰她,扮演另一个角色,“我醒了,再也不离开了。”
果然她慢慢停止了抽噎,抬起犹带泪痕的小脸,眼睛鼻子都是红的,一双杏眸澄澈透净,盈盈望着他,收紧了环在他腰间的手,“阿晏不走。”
“嗯,我不走。”他浅浅的笑,缓缓挪开她的手,不动声色将她往屋子里带。
一路往床榻上引导,他语气温柔带了几分哄骗,“睡吧,睡醒了,一切都好了。”
她依言乖乖躺好,强迫症似的将大裘叠好放到床边,也不知还他。
白钰轩替她掖好被角,手腕突然被抓住了。
“醒了你还在吗?”她睁着大眼睛问。
“嗯,我在。”
于是安柏烛放心了,闭上眼沉沉睡去,难得眉头舒展,呼吸匀畅。
她还在发烧,一眼就能看出来,白钰轩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未细想修真之人身子骨怎的弱到患普通伤寒,灵力一凝就要为她治疗,耳边却传来安如风的声音,那声音不算近,但也确确实实往这个方向而来。
他们会照顾好她的。
他拿上大裘匆忙披上,临走前深深看了她一眼,果断离去。
迎面的风雪刮得脸僵冷,同时吹散了他心里的厚重雾霭,露出里头被掩埋的朦胧脆弱情感,暖阳一晒,他的心事一览无余。
他在白茫的天地间踽踽独行,倏地自嘲一笑,说他现在才明白未免也太晚了,岁月流逝,百年已过,他抬手抚上心口,喃喃自问:“白钰轩,你这些年,早干什么去了?”
半夜安如风又来了一次,安柏烛出了一脑门子的汗,他略略抬手一探,这才放下心来,她的烧已经退下了,现在睡得香甜。
正拿着帕子轻轻擦拭她的汗珠,不想却惊醒了她。
“阿晏!”她猛的睁开眼,攥住了安如风的手,看了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里是云颠派。
她捂着脑袋,慢慢想了起来,白天见过安伽臣的记忆不甚清明,那会自己烧得糊里糊涂,只依稀记得拉着他颠三倒四说了好些话,原以为那又是梦,现在看来并不是。
“师兄带我来的?”刚醒,嗓子泛着些哑。
那声“阿晏”安如风听得真切,心里一叹,面上不显,倒了盏茶给她润喉咙,“你突然晕了,我便自作主张将你带了回来。”
“你这样冒着性命救他,真的值当吗?”忍了忍,他还是没忍住问了。
“如若那天换成是我,他也会这么做。”她望着摇曳的烛火,无意识抚了抚柔软的被褥,总觉得听到陆清晏的声音了,还同她说“我不走”,唉…..是梦。
她笑了笑,唇角的弧度是苦的,“师兄不用劝我,这么多年我从未后悔过,我不会放弃他。忘尘丹的毒素蔓延缓慢,你们又帮我暂时将它遏制了,一时半会并无性命之忧,师兄不用担心我。”
“怎能不担心?”安如风又急又气,触及她苍白的小脸又将音调压了下去,低低道:“我恨不得替你受了这苦。”
“师兄….”
“得了别喊我。”安如风无不郁结,“陆清晏何时才会醒?你总不能,半点不为自己考虑吧?”
其实他想说,过去这么久了依然没有半点动静,万一那人救不回来了呢?
安柏烛摇摇头,神色如常,“没有确切时间。”
“那!毒素要真有一日蔓延到心脏,他还没醒,你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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