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个响指,幽幽蓝焰飘到三人前方,很自觉当起了探路的。
蓝光幽幽笼罩着四周,安柏烛垂了垂眼睫,掩去几分落寞,三年前她与陆清晏几人在万魔窟时他亦是点了蓝焰照明,还特意弹了一团跟在她头顶,如今抬眼一看,没有陆清晏,没有安如风,亦没有武承钰……
那些被她刻意埋藏心底的回忆又在她片刻失神时一股脑冒了出来。
亲人朋友爱人,她失去了好多,无论何时想起,都是伤心的。
“那是何物?”
花响容走到一副白骨前蹲下,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困惑,“怎么是人类的骸骨?”
肖衍看了半晌,缓缓道:“…..啃食殆尽,野兽所为?”
他那探究的眼神猛地变了,厉声道:“快跑!这里的怨魂进化成吃人的妖物了!”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岩洞里传来一声及其可怖的吼叫,几乎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嘶鸣,呕哑难听,不知是痛苦还是愤怒,隔着弯弯绕绕的岩道传到他们的耳里,十分瘆人。
二人反应极快,肖衍一声落下她们不带犹豫的往洞口跑去,意想不到的是那怨死鬼速度竟比他们还快,白雪的光亮就在三尺之外,一只力大无比的手掰着花响容的肩往后拖。
安柏烛回头一鞭掣去,怨死鬼被抽个正着,哀叫一声仍以花眼的速度撤回洞里。
那黑森森的无尽岩洞潜藏着无数不知名的危机,方才借着外面的光她一瞬便看清了怨死鬼的面容。
双颊溃烂,隐有蛀虫蠕动其中,披头散发,眼瞳只余白色,且左眼在上右眼在下,外翻的舌头奇长无比,那只来抓花响容的妖爪跟尸体一样白,上面布满紫黑色的筋络。
肖衍见过无数的鬼怪,可刚刚怨死鬼的模样还是令他愕然一瞬,二人对视一眼,又折回洞中。
现在说一些自责的话安柏烛深知无用,她抿了抿唇,握着萝藤的手愈发的紧,肩膀被人安抚似的拍了拍,肖衍偏头看了她一眼,又凝精聚神的望向前方,低声道:
“既是进化成了妖物,想必这温暖的岩洞里不止一只,如何分食还是个问题,她暂时不会有危险。”
安柏烛点点头,紧蹙的眉头松了几分,她太害怕失去了。
蓝色火焰被肖衍撤去,四周落入一片黑,二人屏息敛声,凝了灵力加强感官敏感度。
越往里走越窄,原本并排容得下三人宽的岩洞现在只能走一人,安柏烛跟在肖衍身后,他们没有说话,交错的哒哒脚步声不断响起,一时间岩洞只余下这种声音。
衣角被人揪住了,两人的脚步声还在,肖衍没放在心上,继续探路,他以为是安柏烛为保安全起见才这么做的。
又过了一会,胳膊突然被摸了摸,是那种若有似无的触碰,轻轻柔柔,他蓦地皱了眉。
紧接着,腰又被不清不重摸了一把,肖衍豁然转身,蓝焰现,腰间折扇不知何时转到他手上,又猛地飞出打到它天灵盖上!
怨死鬼惊叫一声,仓惶就要跑,蓝光映着她丑陋的脸,肖衍忍着反胃手腕一翻将她吸了过来,他拽着它的脏发,瞪着眼道:“她们在哪!”
怨死鬼被他拽歪了脖子,呲牙咧嘴的也不知听没听懂,奈何头皮实在太痛只好往前指了一个方向。
肖衍甩手将它扔在地上,脚底一碾磨,怨死鬼的头颅被踩碎,不再动弹。
他加快了速度往前健步而去,空气中弥漫的腥臭味越来越浓重,脚下再也不是干爽的土地,反倒湿黏脏污,走一步鞋底发出“啵”的一声,有时还会踩到一些不明物体,肖衍无暇去管着些,窄道又变宽敞,隐约有光洒亮前方的路,同时打斗声传来。
他闪身过了一个拐角,便见无数疯疯癫癫一口利齿的怨死鬼嚎叫着、嘶吼着攻击安柏烛与花响容二人,花响容左肩的衣料被抓烂,露出里面正在淌血的伤口,她脸色更白了。
“地鬼王大人!这里!”
安柏烛又鞭开一个怨死鬼,朝他喊道。
肖衍倏然旋身加入,他不再花里胡哨拿个扇子为了好看而挥来转去,他不用剑,白皙优美的指尖翻转狠厉,招招果断取以怨死鬼命门心口等位置,大半怨死鬼都散于他手。
打着打着似乎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颗金色的小脑袋如游鱼般靠近了他们,炫目白光乍现,招式漂亮干净已初见所成。
“阿峦?!”
安柏烛与肖衍齐齐出声,最后一个怨死鬼是被阿峦所杀的,他显得很高兴,就想蹦起来高呼一声“我好厉害!”,触及二人不悦的目光顿时缩了缩脖子。
花响容捂着左肩皱眉,血自指尖蜿蜒流下,看向他的眼里亦充满了不赞同。
安柏烛问:“你怎么回事?”
她压着眉,神情严厉,阿峦怂了怂,又鼓起勇气挺了挺胸脯,脆声道:“我已经长大了!我也要帮忙,我也要救爹爹,娘亲叔叔你们不能总让我乖乖坐着什么都不干呀!”
他瘪了瘪嘴,眉眼耷拉下来,“我看着难受,我也想做点什么….可你们总不带上我。”
安柏烛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