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简直魔女….”
“闭嘴!再乱嚼舌根瞎说八道统统都给我滚出去!”
安如风拍案而起,指着他们怒目而视,瞳仁里火花迸射,亮得吓人。
他衣裳落着打斗时沾到的灰,发髻仍有些乱,脸上的巴掌印未褪去,此刻因怒气而染红了双眼,与往日清爽阳光的少年郎大相径庭,接二连三的事情砸得他躁愤非常。
安柏烛如死灰的心隐隐复燃了一瞬,无声朝他看过去。
师兄……
她在心里无不哀痛道:“对不起。”
“如风,坐下。”安伽臣面色沉冷,抓着古木扶手的五指却用力到泛白,微微发抖。
他最后问:“你为何,要替他隐瞒?”
安如风的心高高悬起,他几乎央求的看着安柏烛,目光湿润,企盼她不要说,不要再说了….
她却突然朝安伽臣磕头,以头触地,声声清晰字字戳心,“弟子早与陆清晏互生情愫,暗地已确定对方心意,弟子知晓他曾犯许多错误,但弟子认为没有天生的恶。”
“弟子曾了解过他的曾经,是不为人知的辛酸苦楚,所以,若没有他人的步步相逼弟子认为他不该会犯下这些错,但数罪已定局,弟子有心包庇为实,因私心打散冤魂亦为实,所以,”
她字字咬碎,“恳请师尊将弟子逐出师门!弟子愿永生不再回云颠派!弟子不孝,师尊就当….没有我这个弟子过。”
安伽臣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听到的是:爷爷就当,没有我这个孙女过。
安如风坐不住了,心急如焚,冲她喊道:“师妹你在说什么啊?!你快点再说一遍别的…不是这样的!!你怎么能走呢!”
白钰轩站在外围,目光直落到她身上,神色复杂,眸光深沉,含着点说不清的东西。
前来观望的大多都是低阶弟子,因为人魔大战时他们只能处理其中最弱的小魔,战后也不会受伤,因此才有这闲情来看戏。
而白钰轩是与安伽臣等人一同对战陆清晏的,后面还受了内伤,加上本就伤势刚好体质较为从前虚弱,他双腿却不听使唤也跑了过来,全然不顾还疼着的左肋骨。
手臂隐隐在发烫,那日安柏烛为他上药时冰火两重天的感觉似乎还残留着,他下意识皱了眉,拍了拍胳膊,心头有些说不清的烦闷难受。
安柏烛没有抬起头,依旧保持以头磕地的姿势,她的指尖碾着地板,泪水早已夺眶而出,她克制的咬着唇瓣,不让自己泄出一丝声音,既是维护最后那么一点可怜的尊严也是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冷心冷血。
她不能连累云颠派,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而让云颠派从此受人诟病,她是云颠派的污点,她自己会抹除。
她再直起身子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然,淡漠而坚定,心却如刀割,“请求师尊逐弟子出师门!”
安灼元也坐不住了,猛的站起来,低喝道:“师妹!别说话了!”
安伽臣只觉骨缝都透着寒气,周围锁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各异,除了本派弟子大多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他在这些目光的围剿下投了降。
他是一派之主更是四派之首,他一拂衣袖,瞧上去公正而冷血,面无表情的宣布:
“云颠派女弟子安柏烛犯了本派第七条罪、第五十三条罪与第六十四条罪,即包庇罪人、恶意打散冤魂和与外人一同攻击修真界修士,其中更有掌门者。”
“念其曾多次降妖除魔灭邪祟,故不废其灵力,即刻赶下山门,此生不得重踏云颠派半步———”
安柏枝再一磕头,竭力道:“弟子领罪。”
“不行!我不同意!”
安如风从位置上站起,急急道:“师尊!师妹尚还年幼啊,许多是非她一时不能分清也是情有可原,您不能..”
却是有人进来报,“师尊!二师兄情况恶化了!丹音派的药不管用啊,您快去看看!”
“什么?!”
安如风顿时大为慌张,急急忙忙从位置离开就要跑去安蓝雁那里,路过安柏烛时顺势攥住她的胳膊将她提起,“师妹一块去…”
却是拉不动她,安如风转过头,便见她沉静着一双眼,“师兄你去吧,我要走了。”
安如风红了眼圈,哀戚道:“你是不是就急着去见陆清晏?那二师兄呢,我们的二师兄呢?!师妹啊,我们一同长大,这将近二十年的情谊,是不是就抵不过一个陆清晏?”
她听着他的话,浑身骨肉仿佛都被搅打在一起,痛得她呼吸不畅,喉咙涩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