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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他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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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瞧着他却想到了在水千颜记忆识海中的那名小少年,天真无邪,笑容灿烂。明明两人面容如此相似,有些东西,却是永远回不去了。

    安如风将事情讲述了一遍,最后一咬牙委婉的请求他跟水千颜商讨一下。

    在场除了陆清晏和肖衍都在忐忑不安的等待仙言的回答。

    那盏搁在他面前的茶早已凉透,仙言掩在宽袖下的手指动了动。

    他向来情绪敛得深,除了与水千颜一战那次气得狠了,其余时刻都是一派冷淡寡漠的作风,此刻却微微蹙眉,半垂着眼睫,似在纠结考虑。

    让性子冷傲的仙言去请求软禁他之人,他们稍稍代入一下都觉得难如登天,同时十分对不住仙言,因此安蓝雁想,他要是拒绝了,也是情理之内的事。

    偏殿的一时间气氛有些冷凝,陆清晏抱臂倚在窗台边,目光落到远处开得正芬芳的栀子花上,他不急,他有九成把握仙言会答应。

    良久,仙言抬起薄薄的眼皮,目光平静对他们道,“魔界两大魔神有无倒戈他们的可能性?若是加了那两位,怕是雪上加霜。”

    安柏烛下意识瞄了陆清晏一眼,后者没打算开口,跟没听见似的。

    她想了想,觉得没关系,于是道:“北方魔神…就是他。”

    她指了指陆清晏,“他是我们这边的,至于南方魔神,不清楚。”

    陆清晏回过头,目光恰好与仙言对上,后者微不可闻皱了一下眉,仙言心想,这是陆清晏?

    傀儡阁阁主的名声可不怎么好,不过见安柏烛他们都是全然信任的模样,也就没细问了。

    陆清晏却是想到了,当初永庆城一事让他下意识觉得单炎继这种人只会想独霸一方,倒戈他人伏低做小这种事他不可能会干。

    但细细想来,单炎继最近似乎都没怎么对人界动过手,是不大对劲,但若是投靠了苍绝他们,这事就说得过去了。

    过了这么久他的想法有所改变也正常,只是,他是如何找到苍绝的?

    噢,他瞬间就记起来了,墨吟,原来这俩是那时候混上的,现在看起来关系还不错。

    狼狈为奸,蛇鼠一窝。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他扯扯嘴角,道:“单炎继最大的本事就是放狠话了,不足为惧。”

    仙言淡淡看了他一眼,又问安柏烛他们:“非他不可?他加入了这场战便一定赢?”

    “他”指的自然是水千颜。

    陆清晏点头,“没他也可以,只是打到最后,活下来的没几个了。”

    仙言抿了抿薄润的唇,清冷的眸子显出死一般的静寂。

    沉默片刻,他轻声道:“好。”

    “我也会去。”

    安如风忍住高呼“万岁!”的冲动,三人眼神噌亮噌亮的齐齐朝仙言鞠躬,“那就多谢仙师尊了!”

    这时陆清晏突然不咸不淡的道:“当日在渡沅江时,你身上为何有魔气?谁给你的?”

    …….他的语气外加居高临下的姿态,仿佛在审犯人似的,安柏烛胳膊肘暗悄悄撞了他一下,不过确实提醒了她这件事,不由面带疑惑的看向仙言。

    安蓝雁和安如风也有同样的疑问。

    肖衍也不玩扇子了,八卦之魂燃起,竖起耳朵听。

    仙言不在乎他大不敬的态度,只是闭了闭目,微微叹了口气,再睁眼时眸中有悲拗懊悔的光在闪动,明明二十几的面容,灵魂却透着花甲老者的沧桑。

    “当时我一心想着报仇,又苦于没有足够的能力,稀里糊涂的跑去了魔界,又遇到了单炎继,我被仇恨冲昏了头,竟求他借我魔力,他答应了。”

    “如今想起来,天下又有多少人能赢过他的,有魔力相助又如何?依旧毫无胜算。”

    单炎继为什么大大方方给了魔力?

    陆清晏面无表情的想,这单狗的狗爪子竟还想伸到水鬼界搅和搅和,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闹得越大他越开心,心理变态一样。

    仙言被冲昏头他可没有,当然知道仙言必败无疑。

    “居然是单炎继。”安蓝雁喃喃自语。

    肖衍折扇一展扇啊扇,显然跟陆清晏想一块去了,鄙夷道:“南方魔神真没品。”

    复又笑了,“不像我们北方魔神,长得又好心肠又热又会说话,魔界几百年来才出了这么一个,实属难得啊。”

    “………”

    仙言眼角微抽,告诉自己淡定姿态不能崩。

    陆清晏脸一黑,“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已经脑补好等会揍他的场面了。

    事已说完,仙言起身便要走。

    安柏烛倏地忆起来了什么,喊道:“仙师尊!”

    仙言回过头,眼里有疑惑。

    安如风窜了出来朝他摆摆手:“师妹跟仙师尊告别呢,仙师尊再见哈!”

    “….嗯,再见。”

    仙言再次离去。

    安柏烛鼓了鼓嘴巴,怨愤道:“为何不让我说?”

    “说啥说?”

    安如风睇她一眼,叽里呱啦,“续魂灯那事就让它烂在肚子里,你怎么确定仙师尊就毫不知情了?如果他不知情就表示水千颜不愿意讲,人水鬼王不愿讲的事你反而讲了,合适吗?”

    “而且你讲了不就代表我们不仅乱闯别人的水宫还私自进了人家的密室,多不好。”

    大道理砸得安柏烛一愣一愣的,最后无精打采垂了首,小声道:“我只是不想他们..总是恨着。”

    陆清晏抿了抿唇,竟破天荒的觉得安如风所言不错,他道:“挽回不了的,隔阂已深。”

    “别难过。”他眸光深深,沉炽而庄重,“这种遗憾不会落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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