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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祭品,党争,赃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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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

    虽然朱翊钧仍旧瘫痪在床口不能言,但谁能断定他恢复不好?

    李太后再怎么心狠,也不至于如此苛待自己的亲子,不让太医给他施针、用药。

    王皇后只是不理解李太后、朱常洛、田义一起行动意味着什么。

    而在外朝,这桩案子被交给了三法司。

    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堂会审,沈一贯和陪朱常洛祭祀归来的陈矩旁听。

    “陛下染疾之日,我奉圣母皇太后懿旨,已经查了些罪证。”

    陈矩招了招手,身后两个太监捧过来两个盒子,放到了堂间一个条桌上。

    “书信往来,账册,供状,都在这里了。”陈矩看了看沈一贯,又看了看萧大亨,“陛下早有谕旨:立储自有长幼!多年以来,外臣有多少勾结郑国泰蒙混激扰、惑乱圣听的,陛下震怒,圣母皇太后震怒,还望三法司早日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陈矩说完,沈一贯心情沉重,萧大亨也同样如此。

    案子要定性为内外勾结、惑乱圣听,这才导致国本之争愈演愈烈吗?

    皇帝自然不能有过错,错的是郑梦境和外间一些投机文臣。

    两人都想起了前年的妖书案。

    当时刑部侍郎吕坤上了道《天下安危疏》,请皇帝节省费用,停止横征暴敛。

    吏科给事中戴士衡借此事大作文章,上疏弹劾吕坤,说他先写了一本《闺范图说》,然后又上《安危疏》,是“机深志险,包藏祸心”,“潜进《闺范图说》,结纳宫闱”,逢迎郑贵妃。

    而后一个自称“燕山朱东吉”的人专门为《闺范图说》写了一篇跋文,名字叫《忧危竑议》,以揭帖的形式在京师一时广为流传。

    这《忧危竑议》里最要命的一句是:吕坤疏言天下忧危,无事不言,惟独不及立皇太子事,用意不言自明。

    “朱东吉”三字,就是“朱”家天子加“东宫太子再加一个“吉”。

    文中采用问答体形式,专门议论历代嫡庶废立事件,影射“国本”问题。

    大概意思是说:《闺范图说》中首载汉明德马皇后,马后由宫人进中宫,吕坤此意其实是想讨好郑贵妃,而郑贵妃重刊此书,实质上是为自己的儿子夺取太子位埋下的伏笔。

    又说:又称吕坤与外戚郑承恩、户部侍郎张养蒙、山西巡抚魏允贞等九人结党,依附郑贵妃。

    上一次,除了两人受责,吕坤回家养老了,皇帝没有扩大处理这件事。

    那“燕山朱东吉”究竟是谁,也没去追查。

    现在却是“陛下震怒,圣母皇太后震怒”,沈一贯和萧大亨主持过去问题的“清算”,奉的虽是旨意,做的却是“党排异己”之事。

    不论那些人是不是证据确凿的投机分子,大案一起,浙党党魁和大将借打压异己的争议都不会少。

    又是在嗣君即将登位、大量缺员将补的时期。

    沈一贯看着陈矩,试探地问了一句:“如今陛下病重,诸礼待行,殿下登基在即。若兴大案,恐怕……”

    陈矩脸色平静:“赏罚自当分明,有罪自要论处。”

    沈一贯思索了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头:“陈公公所言甚是!那就开始吧。”

    将来的情形还不分明,但既然鼎定国本功劳、停兴玄殿龙舟和撤除矿监税使功绩傍身,若想之后能在朝堂站得更稳,又何妨借此“整肃”一番各衙?

    群臣乡绅也该知道风在往哪边刮!

    紫禁城里,田义从翊坤宫回来后像没事人一样。

    “三法司那边,陈矩在盯着?”

    “是。”田义想了想之后说道,“殿下勿忧,知道巫蛊事的,都直接由锦衣卫办了。陈矩在那,是防着他们把火烧到宫内。”

    朱常洛没有担心这个,那天夜里入宫的,谁不是老狐狸?

    “郑氏……”

    “臣奉旨,已经办妥了。”田义又补充,“郑府那边,成敬在查抄。如今粗算之下,郑家这么多年所累资财金银二百三十余万两,其余奇珍、田产、宅店还在清点。”

    朱常洛不由得看向了他:“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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