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夏黎‘你’了半天都‘你’不出来。
想问她为什么没有脱成滑溜溜的，但这句话说出来又怕恶龙恼羞成怒。
夏黎好不容易迈腿进入第一大关卡，一会儿又被赶出去就不好了。
“过来过来，你坐这里。”
夏黎将马桶盖掀起来，示意露西亚坐上去。
露西亚这下连耳垂都是红的，像是熟透的小樱桃，她完全不敢抬头看夏黎，也不管夏黎让她这么做的意义，羞答答的就低头坐上了马桶。
“不对，转一面，背朝着墙。”
“喔喔、”
刚才倒是一股脑的让夏黎进来了，露西亚自己其实也想体验一番这种被勇者清洗鳞片的感觉。
但真让夏黎进来了，她又开始后悔了。
不不不，不太好吧。
背朝着夏黎的话，她会好紧张的。
嘤……
“啪！”
夏黎刚动手把这尾巴兜在手里，还没来得及挤沐浴露，湿哒哒的龙尾就甩起来，在他脸上留下一个响亮亮啪嗒声。
被龙尾抽了一巴掌，夏黎顿了一秒，对此也不介意，在压泵上挤了两下，挤出一大把滑溜溜的沐浴露，然后在手上搓搓，再次去抓龙尾。
“我我我、”
好紧张呀！
露西亚面朝墙壁，两只小手仅仅抓住马桶盖，双腿微微勾起来，夹在座垫上。
啊啊啊……
恶龙的内心在哀嚎。
由于根本猜不到夏黎下一秒会做什么，这种紧张又兴奋又害怕的情绪在她心底奔涌。
有点儿理解网上说的那种‘打针时，屁股会下意识的收缩’，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正是因为看不见身后的情况，所以肌肉在被触碰的瞬间就紧张抽搐。
“哎，别动。”
那条抹了沐浴露的丝滑尾巴在夏黎身上抽抽打打好几下，晃起来像是龙卷风摧毁停车场。
哪儿有这么痒痒啊！
夏黎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有点儿信心来着。
毕竟都老手艺人了。
他有些艰难的将泡沫均匀涂抹，然后勾着手指头，用仅有的一小点指甲给龙鳞的每个位置抠抠挠挠。
就这龙鳞的防御能力，就算拿钢刷来刷都不成问题，所以夏黎加重了一些力道。
龙尾巴搓起来很带劲，要说手感的话，像是在搓洗一条鱼鳞很厚很硬的大长鱼。
“嘿嘿，嘿嘿嘿……”
“一号男技师棒不棒？”
露西亚痒得把马桶盖抱得更紧了，在夏黎的调侃下一个劲摇头。
“不棒不棒，我要跟换二号男技师！”
“好的，下面为你跟换二号男技师。”
夏黎改变策略，从指甲的抠洗变成了手掌心的搓洗。
他手掌温度要高一些，至少比龙鳞要高个十来度，再加上掌心肉柔韧有力，这下搓得露西亚是全身酥麻起来了。
“痒痒痒痒，不要不要了！”
露西亚哪里被人碰过尾巴，更别说是这样把脆弱的尾巴交出去又揉又洗了。
小心脏根本受不了。
一号男技师和二号男技师她都撑不住，但是又不敢点三号男技师。
一会儿夏黎切换成三号男技师，又搞出其他花样来怎么办？
“差不多了，给你冲洗？”
这龙鳞洗起来确实费劲，除了靠近尾巴尖的那一块相对柔软以外，其他区域的鳞片硬得像是钢片，夏黎揉两下都把手揉疼了。
他把身后的花洒取下来，还好他家卫生间够小，淋浴器和马桶的距离不到一米，水花很容易就能溅射在露西亚的身上。
他举着花洒给这条漂亮的银龙尾上下冲洗，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正试着揭开鳞片洗一洗里面的污垢……如果龙鳞里会藏污垢的话。
但龙鳞不像是鱼鳞那样存在炸鳞的可能性，这里面每一片龙鳞都贴合得相当紧密。
夏黎非老大劲才翻起来一片，银色流光的鳞片下面，藏着淡粉色的肉。
是肉还是肌肤，夏黎不太确定。
他想把手指头探进去，还没摸着边缘，龙尾猛地一抽。
“啪！”
下一尾巴甩在夏黎的裤腿上。
还好露西亚是人形态的露西亚，如果换成巨龙形态，这尾巴还不给他扫飞出去？
“好好好了，你你不许洗了。”
结巴龙从马桶上下来，这次说什么也不让夏黎玩自己龙尾了。
“根部还没洗呢。”夏黎意犹未尽。
他一直没有把裙子掀起来清洗连接尾椎骨的地方，因为夏黎有这样的预感。
掀起来的话，他就可以拿着沐浴露去门口和小棉花大眼瞪小眼了。
少女的娇羞总是忽高忽低，夏黎捉摸不透。
但他早就发现了这样一种规律：
如果自己一味的进攻，只会让露西亚羞红脸躲得远远的。
但如果他什么都不做，给了露西亚足够的准备和安全感之后，这条龙就会自己试探性的靠拢过来……
这叫，以退为进。
“根不用洗，这里这块区域不会露出来。”
露西亚赤脚踩在地面上。
浴室里有浅浅的积水，水流刚好没过她的指头，少女如莲花瓣般粉润的脚趾踏在水中，足尖因为紧张而勾紧。
她侧头看看夏黎，见夏黎还没走，她也没开口让夏黎出去。
夏黎就这么杵在原地，身上的衣服湿了一半，裤腿上全是泡沫。
露西亚不赶他走的话，他绝不会离开。
他甚至可以在马桶上坐一天，看一天的恶龙沐浴。
“洗了是要干净一些……”
露西亚站在花洒下，热水哗啦啦的从她的头上浇灌下来，她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要怎么委婉表达。
“开玩笑，一号二号男技师都是我们店里的头牌，包不亏的。”
夏黎乐呵呵的笑着。
比起网上的龙图，哪有面前这副画面来得摄人心魄？
露西亚是天底下最好看的龙！
“你洗了，我也帮你洗好了。”
露西亚把头侧回去，盯着墙面搓搓自己的手臂。
“洗哪？头？手？脚？”
夏黎眯了眯眼睛。
反正他是来者不拒的。
恶龙转身背朝着夏黎，她憋了好一会儿，才从嘴里挤出来两个字。
轻软嗫喏的声音被水覆盖，但夏黎听清了那几个字的发音。
“你的尾巴……”
大腿一拍，夏黎直接站了起来。
……
夜晚。
春天的深夜是万籁俱寂。
在看不见的角落里，生命绽放出勃勃生机。
夏黎躺床上枕着手臂，脸上噙着笑意，一副疲倦但又愉悦的表情。
露西亚最后一个从浴室里出来。
她舔舔嘴唇，掀开被褥钻进夏黎的被窝。
在被窝里面调转了好几个方向，最后才爬到自己的位置上，露出脑袋。
露西亚哈了一口气在手心里闻闻。
两颗尖锐的龙牙在口腔里若隐若现。
这龙牙平时收敛好的话，也是可以做到不伤人的。
嗯，刷完牙之后就没什么味道了……
“你刚可以吐出来的。”
夏黎忽然转头说。
“……哼。”
吞都吞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露西亚挪挪身体，拽着夏黎的被子，把他被子偷走，裹在自己的身上。
左翻滚半圈、右翻滚半圈，然后再抬脚收腿。
很好，把自己包裹成了一个可以不用害羞的粽子。
躺了两分钟，身旁的夏黎一动一动，她又有些发虚的看看他。
刚、刚才真的是……
大饱口福。
好像也不能这么说。
当花洒把两人的衣服都浸湿的时候，夏黎就跟一头压抑了许久的野兽一样扑过来亲吻她。
露西亚的背抵在冰凉的墙壁上，被亲得晕乎乎的。
亲着亲着，夏黎就把她的后脑勺往下摁。
像是在做引导。
然后露西亚就稀里糊涂照做了……
吧唧吧唧嘴巴，露西亚不想裹在被子里，她又把自己放出来，跟个树袋熊似得去抱住夏黎。
“哎，怎么扭来扭曲的，跟个猪儿虫一样。”
夏黎顺手把被子揪过来给小龙龙盖上。
“夏黎……”
“嗯？”
安静片刻，露西亚柔软中带着些许清甜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还能活多久？”她问。
夏黎诧异看她，动手捏她脸。
“很久很久。”
“很久是多久？”
“你想要多久？”
“我……不知道。”
露西亚摇摇头，随后她又抬起脸庞，带着几分认真的语气说道。
“但是，如果你离开了，我也会跟着你离开。”
“瞎说什么傻话……”
夏黎感觉自己的心猛地抽动了一下。
可是当他看见露西亚严肃的表情时，发现她根本不是在说什么傻话。
那样干脆利落的神情，似乎如果下一秒夏黎断气了，她会立马选择跟他一起殉情。
“你……”
夏黎一个字鲠在嗓子里挤不出来。
忽然感觉鼻子发酸。
他把露西亚搂过来，紧紧抱着她。
“不管怎样，我肯定会一直在你身边……你不是一条最会知足常乐的龙了吗，现在怎么开始自寻烦恼了？想这么多做什么。”
“不知道，最近就是想得很多。”露西亚摆摆头。
露西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懂这么多。
明明，她只需要做一个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懂的龙就够了。
懂得越多，就越烦恼。
但她却又不后悔懂这么多。
“夏黎夏黎。”
又在夏黎的怀里滚了两圈，露西亚探出一个脑袋，在夏黎的脸上吧唧一口。
“我好喜欢你的！”
小龙羞羞的说道。
此时的夏黎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天堂，心都融化成一摊水了。
这摊水还被露西亚反复打滚，荡起一圈圈涟漪。
夏黎侧了一下身，用尽力气将露西亚揉进自己的怀里，拥抱的感觉让两人都有些窒息。
“我们想办法回去一趟吧……”夏黎说道。
语气中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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