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撮红毛都蔫哒了:“阿耶,他们咋突然就变了,变的跟机器人似的?”
他们来了两天,营地所有人都特别亲热,和蔼可亲,鸡哥甚至认了好几个干哥哥。
他也觉得这些国际警察也就那样儿,这份工作他也能干。
结果到了出任务的时候,那帮人突然就变了,队伍那么整齐,步伐都是高度统一的,连关车门都能做到统一时间,他妈的,好可怕啊,鸡哥想回家。
尔爷说:“目前位于湾岛的国军曾经也有一批非常优秀的人,可他们最终败北,知道为什么吗?”
他不需要鸡哥捧哏的,因为鸡哥听不懂,他自顾自说:“就因为他们够强!”
要说他们够强,那陈柔就是一帮强者中的翘楚了。
马上就要到大门口了,两列穿着蓝色迷彩服的武装分子端着AK在等。
对了,截止目前,陈柔并没有看到阿蛤,显然他应该是在园区内部等着董爷。
有车进园区,不论谁的车,当然要接受安检。
有一列武装分子在查前车,并跟前车上的独眼起了口角,因为独眼带着一只照相机,但是进园区,他们作为商人,携带武器可以,照相机不被允许。
交涉了片刻后,这件事以独眼把相机扔到路边砸掉而结束了。
两辆车,四个车门大开,武装分子们端着枪过来检查了,但这个只是照例行事,宋援朝是光头,聂耀的头发被烫卷了,穿的花衬衫歪西服,提着钱箱。
他所扮演的,是会计人设,管钱的。
不过随着董爷猛的一声咳嗽,陈柔直觉不妙。
果不其然,这帮人搞的特别谨慎,有俩人带着反光镜来查车底盘了。
董爷再咳嗽一声,当然是在提醒陈柔。
但是,两辆车的周围全进人,董爷眼看有人顺手去摸油箱,就知道那儿藏不了人了,紧接着人家就把镜子伸向了底盘,而陈柔应该就在底盘上。
恰好这时一个武装分子猛低头,董爷伸手入怀就拔枪,但宋援朝一把摁住了他。
在董爷想来,陈柔被发现只是下一秒的事,他不能忍了。
但宋援朝所知道的是,车除了底盘和油箱,还有一个地方可以藏人,而现在需要的不是暴起,而是赶紧把这帮武装分子引开。
董爷这些只会小打小闹,没有大型战争的经验,不会配合他,怎么办?
也是情急之下,宋援朝突然揪董爷的胡子。
董爷被揪痛了,一声尖叫:“啊!”
宋援朝探头朝外,用英语说:“我们老大拉肚子,拜托,能不能快点?”
他的英语虽然蹩脚,但足够唬人,又说:“马上拉裆里。”
八旬老爷爷拉裤裆,说来还挺真实的。
试问,又有谁喜欢闻别人拉裤裆呀,对吧,武装分子们对视一眼,退后了几步,再过会儿,来了一个坐轮椅的大胖子,笑着扬手:“真的是董爷吗?”
董爷垂眸一看:“你们要搞到几时?”
坐轮椅的大胖子认识董爷的,而既然检查过了,他就说:“放行!”
又说:“一会儿我陪董爷您吃饭。”
车再度启动,董爷回头,眉毛竖到了鬓角,眼神相问:陈柔还在?
宋援朝也不知道,此刻正在看后视镜,看到大门处的武装分子们仍然归了岗,这才点头:在。
董爷眼神再问:她刚才藏在哪里?
宋援朝以手比拟:轮胎上。
当车停,除了油箱和底盘,还有一个地方,男性当然藏不了,但女性可以。
那就是轮胎的上围,陈柔刚才应该是像一只取暖的流浪猫一样,趴在轮胎上,它属于反光镜的死角,就不会被查到。
而在车启动前,她只要能赶回底盘,就依然能挂得住。
这是个好消息,安检,她平安度过了。
董爷也是头一回知道,一辆军用大卡,一个人,竟然还能那么藏。
他大松一口气,但随即宋援朝侧首,说:“停车就会有危险,因为……”
深吸一口气再说:“我们遇到熟人了。”
董爷侧眸看宋援朝:你交际挺广呀。
不是交际广,而是仇家多。
有那么一个人,年龄大了,还胖,在陈柔被绑到菲律宾时,当场看中,想要品尝一番,对了,他还是鬼头昌手下一个小头目。
但是后来他被陈柔他们给反绑了,一路带到香江。
在路上,陈柔用匕首爆过他的菊花,还生生踹断了他的膝盖骨,最后,宋援朝把他绑在船的驾驶舱里,然后引爆了船只,可是其人竟然没有死。
而他有个威风凛凛的名字,叫虎哥。
他也就是刚才坐着轮椅过来,说一会儿要陪董爷吃饭的人。
宋援朝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躲了一下,但旋即心里的警报就响了起来,因为哪怕他和陈柔化成灰,虎哥也肯定认识。
而只要车停,只要他们面对面,一切就都会露馅,怎么办?
虎哥,一个打不死的小强,顽强的海盗,身残志坚,坐着轮椅还奋斗在第一线,其敬业的精神堪称可歌可泣,宋援朝都想给分颁个劳模奖。
可他马上就要露馅了,怎么办?
车上还有翁华和聂耀,另有一员大将,阿豹,除此之外,车厢里全是对方的人,司机也是对方的人,他们现在该怎么办?
宋援朝已经想到办法了,就怕董爷不同意,但事已至此,为了不影响任务嘛,他硬着头皮低声说:“我刚才跟他们说,你有点拉肚子。”
再双手轻轻搓:“要不……”
董爷能不懂这个?
而他要在乎形象,还能混到今天的位置。
“我人老屁股松,放屁咚咚咚,沾点屎怎么了,宋仔,一会儿我要换裤子,完了你洗。”董爷大声说。
大佬的魅力不在于他强,而在于他能罩手下,阿豹说:“阿耶,我洗吧。”
董爷摆手:“不必,就让宋仔洗。”
打个时间差吧,虎哥坐的轮椅走得慢,他们将先到住的地方,到时候董爷换裤子,宋援朝借着洗裤子,刚好可以留下来。
但刚刚松了一口气,他心里那股气立刻又提了起来,当然,不是因为怕。
而是,就在车碰到有人过路,刹车的瞬间,他于后视镜里看到一抹卡其色滚进了草丛。
那是陈柔,他们最先要做的是放翻岗哨,而她,恰好就落在了岗哨的附近。
宋援朝已经预感到了,这将是一场完美到丝滑的,全胜式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