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拿了块桌上的海鲜面饼吃了起来。
她边吃边蹑手蹑脚地往楼上走去,倒要看看周柏霆这小子开了间什么按摩店。
结果手还没碰到那间卧室门把手,在听着里面闹腾的动静时,她整个人就石化原地。
她早听安抒抒说周柏霆想有一份属于盲人的事业。
当时听说这个大律师要开盲人按摩店,她都快笑掉大牙了。
没想到他说的事业,就是为安抒抒一个人开办的按摩事业。
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把国外那些产业都交由周启樾去打理,自己则带着老婆孩子在乡下定居。
是怕又有人跳出来拆散他们吗?
季轻颜看了眼手里塞满龙虾肉的面饼,抹了把眼角不存在的辛酸泪,喃喃自语道:“这死丫头,一大早哪哪都吃得那么好!”
她重新下楼,重新抱起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娃。
他此刻正骨碌着褐色瞳仁的大眼睛四处乱瞟。
大宝好奇地问:“这小弟弟是谁啊?干妈没听说你生孩子啊!”
季轻颜望着襁褓中可爱的孩子,笑了,“他算起来,也是你们表弟……”
她回想起接到电话在医院里见到苏筱柔最后一面时的样子。
听说那日秦家庄园婚礼开始前,苏筱柔就被秦厉沉吩咐送去了那间女德学院。
而在不久前,那家学院被查封,关在里面整整半年的苏筱柔也被人救了出来。
彼时的苏筱柔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形容枯槁,八个月的孕肚看起来也就跟四五个月般大小。
苏筱柔吊着一口气,在剖腹产生下孩子后便奄奄一息。
临死前,她辗转拖人打电话找到季轻颜。
病床上,苏筱柔拖着刚刚手术的身体跪在季轻颜面前,希望能将孩子托付给安抒抒照看。
她痛哭流涕,一遍遍忏悔。
她说,她没资格祈求安抒抒的原谅,只求安抒抒能念着这么点血缘关系,收留这个孩子。
最终,季轻颜终是不忍那么小的小男孩,在母亲肚子里吃尽了苦头,来到这世间还要吃苦。
于是她答应了。
在她答应的同时,这个瘦骨嶙峋的女人终是如同卸下了最后一口气,整个人无力地倒了下去。
听护士说,她死前甚至都没让人抱孩子来给她看一眼。
季轻颜看着怀里可怜的小男孩,这几日的相处下来已经有点舍不得了。
她再看了看楼上整十点还没下楼的两人,默默下了决定。
与其让这孩子跟着这三胞胎吃狗粮,还不如跟她。
以后就由她来收养这个小男孩。
她一定要把他培养成一个善良正直的人!
“以后就由我来领养他了,我得立马回去找个男人结婚办手续,和你们妈咪说,我先回去了,我和我儿子可吃不惯这没完没了的狗粮。”
“干妈,你到底在说啥?”
几个小孩全都愣住了,不明所以。
季轻颜却拿起包就往外走,脚步匆匆,回头又一脸疼惜地望着三小只,“乖孩子们,可怜你们了……”
说着,她便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独留三小只安静地等在小板凳上怀疑人生。
门“砰”一声重新被关上。
二楼卧室里的安抒抒连忙直起了身子,惊喜道:“我好像听到轻颜的声音,她会不会突然过来给我个惊喜?”
周柏霆连忙将她重新摁回软床上,再往手心里倒了些精油细细地在她身上涂抹开来。
他眼神专注地看着床上肌肤雪白如玉的老婆,唇角轻轻上扬,边涂边沙哑着嗓音说道:“我听楠笙说她谈恋爱可忙了,哪有空过来,你就专心点体会我的手法吧。”
安抒抒揉了揉酸疼的腰,嗔怪道:“你这才捏好的腰刚刚又被你弄断了,你赶紧给我捏好,不然晚上你就别进我房间了,去和大宝睡吧。”
周柏霆忍俊不禁,手法娴熟地揉压了起来,“这样舒服吗?”
“嗯,还行。”
“这样呢?”
安抒抒浑身一个哆嗦,眉头也跟着皱了皱,猛地一个回头看向陡然变幻眼神的周柏霆,试探问道:“你是不是已经能看见了?”
“哪有?”
周柏霆有点心虚。
“看不见的话,你能那么精准?”
“这可不关眼睛的事,即便我真看不见,平日里也是这么精准。”
安抒抒趴在床上唇角勾起,“承认了吧,我就知道你眼睛好了好几天了,还天天挂羊头卖狗肉,说什么是盲人按摩大师,专骗我这孩子妈!”
“我也是最近才看见的,”周柏霆抿唇偷笑,故意放柔了手上的动作,笑得一脸玩味,“但是老婆,我怎么看你也没有你说的皮肤干燥、泛红等症状,你那个肌肤饥渴症是不是好了?”
安抒抒捂着脸将头埋进枕头里,笑得一脸羞涩,“呃,这个,那个,还有点,你手上还是继续用点力吧。”
其实,当初和他和好后,她的饥渴就好了……
“好嘞,老婆!就再来个半小时,给你打个八折,就收你80块。”
“嗯嗯,赶紧的!我们十一点再出发,刚好带孩子们在外面吃午饭。”
楼下传来两小只苦等的哀嚎声。
蓦地,一声突兀的、如银铃般悦耳的奶音从楼下传来。
“爸爸爱妈妈!”
上一秒还沉浸在欢愉中的两人,猛地都不约而同从床上弹跳起身,惊喜万分。
“这是小宝喊的吗?”
安抒抒激动地就往楼下跑。
周柏霆大惊失色,连忙拿着衣服在后面追,“老婆,你衣服还没穿……”
屋外晴空万里,海风依旧。
带着幸福的风轻抚过门口的招牌,将“都平安”带去了风能去的所有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