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那样子就知道他不懂,出声提点道:“这样的绣技比我们现有的可精致多了,大齐和大梁亦没有出现过。你再看看背面。”
陶县令就有些疑惑的翻了过来,顿时瞳孔一缩,锦帕的背面是一只黑眼黄白相间的小猫,不像白猫那样憨态可掬,这一只看着要机灵许多。而旁边的蝴蝶也变成了一株兰草,似乎马上就要遭受小黄猫的蹂躏。
“这竟然是双面绣。”陶县令诧异不已,大瑜会绣双面绣的艺人不多,皆被朝廷登记造册,尽可能的优待供奉起来。
实在是这门手艺极为难得,为他们大瑜所独有,既能给他们长脸又能赚不少银子。可惜会双面绣的艺人年纪越来越大,却没带出来手艺精湛的徒弟,怕是以后这门绝技要失传了。
陶县令疑惑道:“您有这绣艺,为何不早些显露出来?”骆姑姑人就在宫中,每一日皆有机会向朝廷报告,地位立刻就可以从一个小小的女官升至有品阶的绣工,也可以走出宫中过自由的日子,为何要藏拙至今呢。
骆姑姑淡淡地道:“这双面绣源于师父所创的新技法,我生性愚钝,只学到了一部分,不及当时一起学习的姐妹们。”
说完,将锦帕收回,用力一扯,就将一块美轮美奂的绣品撕成了几块,陶夫人都忍不住惊呼起来。
骆姑姑对她欠身道:“此作不足之处颇多,留之无用。”
陶大人倒是一下子冷静下来,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姑姑若有何为难之事,尽可以对我夫妻二人道来。”他看着对方的神色,思索道:“您可是想要寻找当年的师父和众绣娘?”
骆姑姑摇头,“师父是找不回来了,我进宫之前,绣坊里起了大火,一夜之间,师傅与东家一家五口尽皆死于其中。”
陶县令眯着眼问道:“您是哪一年入宫的?”
“永嘉二十三年。”
“有二十年了。”陶大人轻叹,突然想起了一事,“您家乡是苏杭?”
骆姑姑点头,“姑苏太湖一带。”
陶县令心里大概明白了,沉吟道:“二十年前的曾有一场大火,令江南一家有名的大绣坊一朝尽毁,姑姑可知此事?”
骆姑姑没说话,只静静地望着陶大人。
两人对视片刻,陶县令站起身正色道:“此事已经过去了二十年,物是人非,怕是很多证据都已泯然于岁月之中。修不敢保证结果一定如何,但我必会竭尽所能,还死者一个公道。”
骆姑姑这才长叹一声,躬身拜下。
陶县令问道:“姑姑回顾往事,可觉得当年有何异样之处吗?”
骆姑姑怅然,“当年我只是一名小学徒,终日待在绣坊之中,很少接触外面的事情。倒是有一次听师父说,主家已经拿着我们的新秀品去了刺史府,若刺史大人能够同意,我们也有机会可以争一争这御用的名头了。”
陶县令点头,“本官了解了,这就让人从当年的贡品一事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