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一步,是要‘精气神’合一,如今神魂尚未与丹‘龙虎交汇’,还差了那么一丝丝。”
“不见我,全心全意修行,也是合适的。”
执法长老瞥了这个面色讪讪的弟子一眼,没有继续问下去,转而道:
“云鸾山,要去一方大城开辟一处支脉,这是个历练的好差事,你去不去?”
崔蝉精神一振:
“要我做一方支脉之主?也不是不行,但是”
他有些许迟疑:
“可这样的话,还有两个多月就是师姐的‘凝丹大典’了,到时候岂不是赶不上了?”
执法长老哼了一声:
“放心,你绝对赶得上。”
“因为那座大城的镇守,到时候一定会回来观礼,而且还是宋梵镜亲自点名邀请的。”
“你到时候跟着一起回来,不就是了?”
听到执法长老这话,崔蝉才算放心下来,而后不免又有些好奇:
“能赶回来就好,可是”
“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叫师姐亲自邀请?”
“既然是坐镇一城的七品官府镇守,应当也是一位成名已久的逍遥高手吧,说不定我还听过他名呢。”
执法长老神色怪异:“你当然听过他的名字。”
崔蝉来了兴趣:“哦?是何方神圣?”
“云鸾山,杂役院外门弟子,宋柴薪。”执法长老将袖中来自蒲正权的任命书信,屈指一弹,落入了眼前本意气风发,可‘唰’的一下,便面色懵了的崔蝉手里。
而后背着手,入了锁妖林中。
只留下这位首席门徒,愣愣的,好似没反应过来一样。
云鸾山,最高峰!
云顶天池。
霞气氤氲似宝光,晶莹夺目。
“哗啦啦。”
一方九丈,通体由得玄青宝玉雕砌而成的月华池中。
有一女子,玉簪束青丝,周身浸泡在如同月幽般的清池泉中,只有洁白柔嫩的双肩,暴露在精气四溢的空气里,
水花溅起的清泉洗礼声,掺杂在薄薄雾气之间,为她更添了几分朦胧的色彩。
宋梵镜披着一身芽黄色的薄薄纱衣,盘膝于整座云鸾山最为核心的宝地,月幽天池之中,调养着黄庭所凝的一颗‘元丹’。
这一方天池,是自这一代云鸾剑主登位之后,才开辟出来的宝地。
外人不知其中底细,只晓得其中玄妙。
大先天境的逍遥高手,采其中池水淬体,调和五灵,便能提升凝聚元丹的概率。
像是这种宝地,即使是在正宗传承里面,也算极为罕见的。
月幽天池,里面蕴藏着无与伦比的精气。
取一捧清泉,放在外界,就像是一颗颗大丹,吞入腹中,乃是大补之物。
尤其是坐关之时,更是大有裨益,比如宋梵镜眼下。
她能积蓄圆满,炼出一枚‘中品’元丹来,此池功不可没。
但是,
外人不知天池底蕴。
可隐约间,每当一缕月华渗入她身,与血脉产生共鸣的同时
宋梵镜,大致也能猜测得出,精华自何而来。
她在吸她母亲的血,铸成大道之真丹。
自宋柴薪走后,
宋梵镜逍遥圆满,采天池月幽之泉,于此凝元丹,已经过去了一年有余。
山上山下的事,她一概不知。
她不晓得云鸾山两年来发生了什么;
不晓得那位终年闭关的云鸾剑主,究竟得偿所愿没有;
不晓得阮秀秀执掌了她无法握住的云鸾剑,还下山做了缉魔司主;
不晓得.
只是在近一个月,近乎功行圆满。
才按照规矩,举行‘元丹大典’,开始一边于月池调养生息,一边以自己的名字,作为授意,派发请帖,广邀三山五湖的同道,共赴云鸾,作为见证庆贺。
但是,
她不晓得任何事,
却只晓得一个人的赫赫事迹。
那只有她自己能看见,所怀揣着的‘一页金书’.
这两年,却并不平静。
金页字迹流淌。
将这两年来本应记录于她的事迹,转而载向了另外一人。
【你于‘月幽天池’闭关凝丹的这段岁月】
【为不忍你于云鸾山难做,宋柴薪毅然决然,奔赴山下,加入谢家。】
【三月磨练,六月寒暑,他拳震谢府,缉魔斩妖,登临魁首】
【一年之后,宋柴薪踏上接引古路,问鼎武庙,与大昭神京年轻一辈共参造化,抵达‘大先天’.】
【十七岁,出任黑山镇守,因挂念于你,想要将云鸾山风评扭转,他以七品镇守之身,一封信函,拱手让予了云鸾山一方‘城级支脉’的开辟资格,价值千金.】
一桩又一桩富有传奇色彩的事迹,就如同记录一样,没有细节,不含具体隐秘。
但经这‘一页金书’上记载出来后,
却仿佛,那名为宋柴薪,如今正意气风发的年轻镇守,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她一样。
宋梵镜捂住胸口,心脏正在‘砰砰’的跳动。
一年多的时间,元丹闭关,她都是默默的看着这一页金书。
起先,因为不再涉及自己命运,她有感到过惊诧。
但到了后来,也算习惯了下来。
就仿佛是照过镜子,在看着那名由她一手带出泥沼的少年,正经历着自己的人生一样,倒也别有一番风趣。
只是看着看着,她发现自己的心思有些不一样了,而这‘金页’似乎也格外懂她,或者说在故意引导她,往一些旖旎的方面想。
本来,也就是一点‘异样’而已。
可日积月累,架不住水滴石穿。
一缕异样越积越大,导致她如今每每闭眸,忽地惊醒却发现,自己最近三年的人生,竟怎么都绕不过那三个字,
宋柴薪。
丹道已成,神魂相融,这个时候,一点一滴的悸动,都有可能拨动心弦,将其放大。
当宋梵镜看到,
宋柴薪甚至有因为她,冰释前嫌,向着云鸾山释放善意,且靠着自己强大到,可以不再叫人忽视、贬低之时.
她忽然有种错觉。
若是就这么离去,隐姓埋名一辈子,看着这个小娃娃走出自己的一生,放下自己心头的‘执念’,或许也不错。
修长的玉指勾起一滩幽泉,宋梵镜玉颈轻抬,捻指抹过喉结,任由它自锁骨一点点滑落,浸透入纱衣。
她的娇躯玲珑有致,通体如玉,隐约散发的幽香充斥着媚意。
就宛如那大雪山上下来的白狐儿一样,娇媚俏皮。
只不过,往日都被血腥气与冷漠的容颜掩盖住了,无人注意到这一点而已。
透过泉水,望向自己如水内敛的晶莹眸子,宋梵镜忽地一笑:
“原来这么长时间,他都这么努力了啊.”
“那,”
“我若入第三步,便许他一个‘真传’的名头,收他为徒,这样,也能有合理的名头,授他云鸾真传法门了。”
“真算起来.”
“让他叫我一声‘姐姐’,其实有些不合适的。”
宋梵镜,比谢微小了六七岁,某种意义上讲,算得上是同一辈人。
说句托大的话
就算是让宋柴薪叫她一声‘宋姨’,都不过分。
不过哪个女子愿意承认自己老了呢。
更何况,是几乎修成元丹,正值妙龄的宋梵镜!
哪怕这座云鸾山,令她不喜。
但要是迈出了这一步.自己的人生,多少也有了几分可能,也有了几分底气。
这样想着,
宋梵镜罕见的心情有了些愉悦,哼唱着并不算熟练,不算太好听的歌谣,有些期待。
想要在自己最为‘雍容华贵’的元丹大典上,看看宋柴薪这两年,到底有着怎样的改变。
光从只言片语上判断,是挺天才的。
但天下天才,高不出一个‘宋梵镜’!
自己,总归更高!
(ps:5K,等下还有一章,昨天摸鱼只写了五千,罪过QAQ!)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