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
“可为了练这半年的拳,我蛰伏了足足十五年。”
簌簌...
踩踏在积雪之上,宋柴薪一步一步靠近着谢桥,同时气血翻滚着,因为连续斗翻了谢家年轻一辈数人的缘故,此刻的他,气息有些不稳。
但仍在与谢桥的交锋中,牢牢占据了上风,并且转化为了胜势。
他微微垂下头来。
看着眼前这位谢府天骄。
透过他的双眸,宋柴薪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于是,他便答道:
“你没有赌上一切的决心。”
“赌上一切?”
谢桥迷茫了。
他自觉自己明明已经足够努力了,怎么就没有赌上一切了?
“倘若你不是谢府天骄,没有梧桐谢氏给你撑腰,环视四顾,皆是虎豹豺狼,你行差踏错一步,就将万劫不复。”
“这个时候,你拥有的只有你手中的剑,你能够仰仗的,也只有你掌心紧紧攥住的剑。”
“或许你什么时候能够经历这样的一天,剑法便会突飞猛进罢。”
“你不能因为追逐‘意境’而去练剑。”
“就如我不是为了追逐‘拳意’,而去练拳一样。”
披着玄衣大氅的宋柴薪,语气古井无波。
“你这话不对!”
“哪个练拳的武夫,最终的目标不是练出‘武道天相’来?”
“只有练出‘武道天相’之人,才能号称一门武学可以比肩开创初祖,而不悟意境,如何攀登最高?”
谢桥眉头一皱,虽然不敌眼前人,但却本能辩驳出声了。
待到他话语落下的一个刹那。
宋柴薪突然紧紧凝视着他的双眼,笑了:
“武道天相?”
他‘哼’了一声,随即抖落两肩‘稀稀落落’的积雪,看着一侧干枯槐树侧的古老巨石,陡然从祭台比武,落入平地。
两侧人见状,本能的让出了一条路来。
随即,只听‘砰’的一声,宋柴薪提起手中之拳,如同日月交辉,于拳锋凝聚的‘异象’再度显现,
随后,狠狠的将他的拳头,化作拳道烙印,留在了这一块石碑之上!
“我练拳,是因为我只能练拳,我不练,我就会死。”
“若你时时刻刻面临生死危机,背后有猛虎择人欲噬,你今朝不能挥拳百万,明天就得当场横死,我且问你,你是挥不挥这拳?”
“拳意我意,皆是天意!”
“什么叫‘意境’?”
“用心神之间,所迸发出来的那一点‘灵光一闪’,继而沟通现实之拳,达到两者合一,念头炽热的技艺,这才叫意!”
“连这一点都悟不出来...”
“你,学什么剑?”
砰!
如同炸雷一般的喝声,连带着弥漫‘拳意’的拳碑,在梧桐谢氏崭新出炉。
从此往后,梧桐谢氏便又多了一门‘崭新传承’。
“外祖,寥寥拳意,微末伎俩,便于此留一拳碑,权当作祭祖之物,留给宗族后人参悟了。”
看到失魂落魄的谢桥。
宋柴薪没有管他,而是望向观望此地最上首的位置。
那本是谢樵玄的观摩之位。
但随着自己望了过去,却不由发现,谢樵玄的身畔,不知何时,竟多了另外一人。
那人眉宇粗犷,身躯魁梧壮硕如山岳,一身狻猊狮子甲,只站在那里,就有一种‘不怒自威’之相生出。
甚至...就连一侧的谢樵玄,面对此人都有一种不自觉的谨慎,仿佛是下意识的一样。
当宋柴薪的目光眺望过去,
那人发现场中如同主角,占尽了风头的少年望来,顿时朗声一笑,猛地拍案而起:
“哈哈哈哈!”
“好一番别出心裁的言论,我修拳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道理,稀奇。”
“谢老头,你们谢家祭祖,这一趟,我没白凑这热闹啊...”
“吾名项逐鹿,宝瓶州梧桐府,缉魔府司当代镇守!”
“生死磨难,才能催化出最顶尖的拳,这话没错。”
“但...”
“万般武学,意境变化万千,共分三关‘化境、真境、止境’,将这三关踏破,才是参悟一门武学本真的‘武道天相’。”
“小子,你的野心不小,但道行...”
“还浅着呢!”
“你前面的拳修完了,就算能一路下去,悟出此‘拳经’的武道天相,可之后呢?”
“没有后续更强的拳谱,就算悟出来了,也敌不过更强大的敌人!”
“不过…”
“我可以教你以后的拳!”
“怎样,可要入我门来,到我梧桐府、缉魔司就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