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虽是刚起,可也没走阴人离开城头出去除祟。
这次都是早有准备,知道这禁忌邪祟是不可能靠这走阴城消耗光的。
他们能做的,只能是靠自己有限的命火气血去诛杀无限多的邪祟。
所以要确保命火效果的最大化,自然是留在这城头,依靠法阵和城墙的防御,从而将自身命火转换为术法。
这才是最靠谱的法子。
一开始的屠杀都是单方面的,人屠也知道这点,所以被他放在最前边的,大多是一些不生灵智的低级邪祟,其间也夹杂着一些凶狠祟物,企图用这偷袭的法子,看能不能洞穿这西境长城。
只可惜,希望渺茫。
而邪祟进攻最为凶狠的地方,自然是原先的那处绞肉场了。
现在虽然是缝补上了那面城墙,可禁忌那边也知道,这都是虚头巴脑的玩意。
最容易攻破的,还是这里!
而驻守此地的,除却原定安排的那些神教中人,还有的就是人族的这些天骄了。
不管是关内的还是走阴城的,此时都是来到了这最为凶狠的地方。
玩命搏杀。
不消个把时辰,第一批走阴人就已经退下来,换上第二批走阴人了。
这命火不歇也就罢了,主要是这术法还不能停,这点就属实太难抗了。
这第一批换下来的走阴人里边,就有胡说跟黄上观两人,此时熄了命火的他俩正倚靠在城墙上边吞食着血珠。
可脸上依旧惨白一片。
一来是被吓得,二来则是命火亏空实在太大
“你说咱俩要是有柳白那实力就好了,能斩杀王座了都,哪还用得着在这里混,直接跟咱家老祖那样,领走两头王座,那得是何等气派?”
依旧邋里邋遢的黄上观一边吞食着阴珠,一边感慨道。
“你想想就得了,真想跟我大哥一样,投个好胎吧。”胡说倒是看的很开,毕竟早在江州时候,他就已经认了柳白当大哥了,这要看不开也做不出这事。
黄上观随手再度丢出一术法,命火所化虚鼎砸落,不知覆灭多少邪祟。
“再好还能好到哪去?还有几个能比我们命好的?”
“这倒是。”
胡说深以为然。
“总之我大哥你是别想了,他现在闭关显神还没出来,等他显神之后,就得是能跟我们老祖谈笑风生了。”
黄上观听着这话,微微颔首,又是看了眼不远处的柳汝芝和祈阴。
只见这两人听着他们说话,也没什么反应。
或许就跟胡说说的那般,早先大家都还并称天骄,可终究还是柳白走的太快。
二者也终究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了。
黄上观表面纵使没什么感觉,可心中犹是叹了口气,可也就在这时,强撑许久的小悬刀终于是命火亏空,往后一仰,躺倒在了这城头。
背后一个抽着老烟枪的神座急忙堵住了缺口。
小悬刀缓了好一阵,才爬起来到黄上观的身边,靠在这城墙上,吞食阴珠的同时说道:“好好活着,别死那么快,我听我师父说,传火府那边似乎是安排了一场差事。”
“什么差事?”
黄上观和胡说都凑了过来。
“走阴城若守不住,我们这些天骄就要和禁忌里边的那些王座胚子再来一场生死战,到时……各看天命了。”
“干他娘的!”
胡说重重一拍大腿,没有丝毫畏惧。
黄上观倒吸一口凉气,缓缓将胡说拍在他大腿上的右手推开,龇牙咧嘴的说道:
“别的不说,红妆那女鬼归我。”
“……”
破碎的虚空深处,纵使巨鲲游于裂隙,可依旧是伤痕遍体。
其余跟随的四名王座也是差不到哪去,原本光鲜亮丽的月桂宫宫主,此时身上也是遍布裂痕,裂痕处,尽皆散发着滚滚黑烟,和它那依旧宛如神明的面容样貌一对比,显得诡异异常。
坐在莲台上的那具干尸,现在已是赤足而走,莲台早已破碎。
那尊巨人观也是瘦削了不少,至少再看不出巨人观原貌,只当是一王座鬼物。
至于那影影绰绰的鬼物王座,更是只得躲在这巨人观背后,方可在这虚空之中横行。
坐在这巨鲲上边的钓鲸人始终面对着这几头王座,此时观这巨鲲也已然到了极限,他方才停下。
“怎的,你这人族巨擘也不逃了?还知爱惜马力?”
速来少言寡语的月桂宫宫主此时说道。
它明知这钓鲸人是有借助这空间乱流削弱他们实力之嫌,但反过来,他们又何尝不是?
否则单靠那有着王座实力的远古异种鲲,就能钳制住这月桂宫宫主,再靠余下的三位王座去对付这成名已久的钓鲸人……悬!
须知早在近千年前,这钓鲸人就已经在无尽海中斩杀过王座海兽。
而这千年间,却是无人再见他出手。
养了近千年的实力……谁知道有多强?
钓鲸人并未理会这月桂宫宫主的讥讽,独坐鲸头的他伸手一甩,鱼竿再度入手。
这一刻的他,气势陡然一变,再无先前的倾颓与疲惫。
“先前不动手,是因为离禁忌太近,离地狱太远,现在倒好了,在这无人的乱流深处,杀了你们,谁也不知。”
钓鲸人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
月桂宫的那位心中隐隐有所预感,自知不对,身后当即现出一轮弯月。
弯月只一现世,便是将这附近的空间乱流都驱散了不少。
它自身伤势不断愈合,再度恢复了那副伟岸的形象。
干尸盘坐虚空,身下虽无莲台,但是莲台虚影自现,隐隐之中,似有道道梵音在它身周传响。
钓鲸人先是看了这干尸一眼,冷笑道:“老子最恨你们这群秃驴!”
言罢手中鱼竿一甩,鱼线自行伸长,先是在这四周画出个大圈,将那欲要逃离的鬼影王座囊括其中之后,鱼钩便是从天而降,朝着那干尸钩去。
后者早有防备,头顶一朵血莲盛开。
血莲之下又有一圆月凝聚。
“老子钓鲸千年,可还从未失过手!”
钓鲸人怒而起身,鱼钩当破血莲圆月,钓死那干尸王座。
“什么?!”
月桂宫宫主当即变了脸色,直到此刻它才明白,先前在黄沙地的那一次交手,这钓鲸人犹是藏了本事。
如若不然,怎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轻而易举的杀死一头王座?
一击得手,钓鲸人显得愈发意气风发,他朗笑道:“再来!”
鱼钩游曳虚空,好似悬头砍刀自寻其寇,一时间那巨人观都有了畏惧之心。
月桂宫宫主却是浑然不惧,它身形缓缓飘起,无尽虚空之中尽显一豪奢宫殿,通体雪白纯洁,好似月中桂宫。
“魑魅魍魉。”
钓鲸人一步离开巨鲲,独身闯入大殿,背后大道疯狂涌动,竟是将这附近的空间裂隙都威逼出去。
眼前这桂宫更是现出鬼窟原型,处处起黑烟,无处散鬼气。
反观那月桂宫宫主,却再也不是先前的神人法相,此时现出的它有如地狱爬出的恶鬼,体型庞大无比,背后生血肉骨翅,青面獠牙间,腹部都生出了血盆大口。
它振翅便是朝着钓鲸人扑来,所过之处好似绝境。
远处的另外两头王座都是被这气势吓得匆忙避开,钓鲸人见此情形,抖动手中鱼竿间,冷笑道:
“吾证道垂钓诸天,岂会困于区区樊笼尔!”
言罢,其身后大道演化化作了一条血色大江,他自岸边垂钓。
而这包括月桂宫宫主在内的三头王座,却都成了这大江中的……游鱼。
只不过那月桂宫宫主却依旧体型庞大,好似拦江巨石。
“……”
与此同时。
在那禁忌深处的碧波潭上空,一擎天般的光头大汉双手扯断一条双头蛟龙,直接就往嘴里塞去。
好似吃大葱一般吃的嘎嘣作响。
“杀你一老蛟,犹如吃饭喝水!”
孟太冲大笑间,也是现出了身上密密麻麻的被撕咬过的痕迹。
又一王座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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