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也有印象,只是当时匆匆一瞥,而且是以人体观看。
柳白便以为他是跟自己一样,只是聚五气的,如今以鬼体观之,却发现他也养出了阴神。
但这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柳白发现这老翁缺了个耳朵。
还是左耳!
“抬起头来。”柳白跟他说道。
这头发花白的走阴人一听,只得抬起了头,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愁苦,见着柳白的模样也是连声哀求道:“鬼王大人饶命啊,鬼王大人饶命啊。”
声音也跟上次在会真山上见到的那人一模一样。
果真是他!
只是当时在爬那会真山的时候,他是从柳白左手边穿过的,柳白见到的也只是他的右脸。
所以没看到这缺失的左耳也属实正常。
但这是他也就罢了,柳白还发现,他跟另外一个人长得有点像,初看不太像,但是配合他那缺失的左耳,那就是越看越像了。
那人……柳白亦是不知道姓名,只是在石像鬼送过来的信笺上,有过一面之缘。
还是石像鬼送来的第一张信笺。
当时柳白是让他盯着林家的那片废墟,看红卒鬼会不会去林家那废墟里边查探。
结果那一天下来,果真是见着一人去了。
其模样……跟眼前这人相差也并不大,尤其是那缺失的左耳,更是极为明显的特征。
仅有的不同也就是,眼前这人看着苍老些,而石像鬼给的画像里边,那人看着却是要年轻一些。
那应该就算得上是柳白跟眼前这人的第一次见面了。
当时柳白就曾怀疑这人跟红卒鬼有过关联,
第二次又在这会真山上见了面,如今短短不过几天时间,又在这第三次见了面。
柳白并不觉得这云州城很小,恰恰相反,柳白还觉得这个城池很大。
所以……
这人接二连三的出现在自己身边,这要没点古怪,柳白是不信的。
想明白后,柳白便是稍稍蹲下身子,一手摁在了他的头顶。
就跟刚刚摁着那个州牧府的走阴人一般,柳白能清晰地察觉到眼前这人的恐惧,他的身子在颤抖。
而不等柳白说话,他就已经主动开了口。
他颤声道:“鬼……鬼王大人,我招,我都招了,您不能杀我啊。”
“您要是杀了我,可就没人能给您送信了!”
“嗯?”
听着他这话,柳白诧异出声,然后说道:“你就是那信使?”
“对啊。”
柳白松了手,这信使虽还在跪着,但好在也是直起了腰身,他哭丧着脸,颇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他是信使……
柳白立马就把信息都串上了。
这家伙肯定偷偷翻过石像鬼还有二笑道长他们几人的传信,所以也早早的,甚至比柳白还要早的得知了林家的事情。
所以在后头得知林家覆灭后,他就偷偷跑去看,没想到被石像鬼抓住了……但这点有个疑问。
既然他能偷看信笺,为何还会把自己的样貌泄露出来?
当时直接把那画像给换个样貌不就行了?
后头他之所以会去神霄观,也是因为柳白给二笑道长写了信,他必定是又偷看了。
所以也想着来神霄观看看,但却没想到在那也遇见了柳白……
“原来伱就是那信使啊。”
柳白说着还围着他转了圈,仔细打量着他。
这信使好像是认栽了,一脸的苦相,“对,小的就是信使。”
柳白原先以为这全天下的信使会只有一个,还是实力很强的那种,可现在看来……
“这云州有几个信使呢?”
“就小的一个……而且小的也是刚加入不久,一般情况下都是一州一信使,而且还不是每个州都有,好些州现在的信使都是空缺的。”
“那你这当信使的,岂不是把我们的信都看了个遍?”
信使抬头,一副被冤枉的语气说道:“鬼王大人有所不知,这信使有两个禁忌,一是不能随便翻看你们的信笺,二是更不能更改信上的内容,做信使,要讲究信用。”
柳白:“呵呵。”
信使见柳白不信,又连忙把头低了下去,“好吧,小的说实话,小的确实看了一些,但看的很少,因为每一次看信,都得消耗大量的命火,小的也扛不住这些。”
“至于更改信上边的内容,那就更是做不到了。”
“所以……你当时去林家的时候,还是中年,现在这才过去多久,就老成了这副模样,你他娘的这信是没少看吧?”
柳白拔高了一丝声音,听的这信使又是打了个哆嗦,拜倒下去,丝毫不敢言语。
柳白则是冷笑道:“你既然是个走阴人,多半是在城内有着营生吧?”
“有……小的在城东的丁字街口开了家茶铺。”
“行,过去怎样小爷我也懒得管了,从今往后,但凡是我寄出或是他们写给我的信,你小子要是敢看,小爷我一巴掌扇死你。”
威胁人这事,柳白干的还是很顺手的。
“鬼王大人就算不说,小的也不敢看了,这再看下去,小的都没几年过头了。”信使哭丧着脸说道。
柳白自是懒得搭理他这屁话,而后稍稍蹲下身子,说道:“那我怎么知道,我的信有没有被你看过呢?”
信使连忙从怀里抽出了一张信纸,然后献宝似的放在了柳白面前,说道:“这信纸的右下角其实是有个信鸽标记的,如果被看过,这标记就会消失。”
信使一边说,一边用那金色的口哨在这信纸上边刮了刮。
“鬼王大人请看。”
他说着这信纸上边果真是出现了个灰色信鸽的标记。
“呵,只信你这一次,后边要是发现你弄虚作假,啧。”
柳白起身,“对了,你说的那地儿,我会随时差人去看,若是发现你不在那地儿,或者说是假的的话,后果你是知道的。”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这信使连连点头。
“对了,原本的那个老三呢?他是谁,怎的不见了?”柳白想起了这事,也就顺口问了。
听着这话,信使又害怕了,但依旧只能说道:“那老三……被,被我杀了,我原本是想着用老三的身份融入到他们几个当中的,没想到……”
“没想到被我抢了先是吧?”
信使又不敢说话了。
柳白又问道:“这么看来,你怕是老早就开始看他们的信了吧?你现在到底多少岁了?”
正常来说,这养了阴神的走阴人,活个三百来岁应当是没问题的。
而从这信使的外貌来看,估摸着他也是有了二百五六。
信使听着柳白的这问题,竟是连语气都有些啜泣,“小的……小的才三十二岁。”
“你他娘的……”
柳白已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成,你自个好好活着吧。”
柳白说完,也就南下走了,这要看信不要命的走阴人,没什么好说的。
兴许要不了多久,这云州又将恢复到没有信使的日子。
不过片刻功夫,当柳白看到那云州城的城池之时,也就从鬼化作了人,而后来到大道上头,又丢出了马车。
今儿个收获不错,他准备进城找个地儿,好好清点清点。
……
与此同时。
黄粱镇,柳家地底。
原本倚靠在床头好似假寐的柳娘子倏忽睁开了眼,这一刻,她双目已是变成了金色的双眸。
抬手间,她更是能感觉到一道道规则秩序从她手中缓缓流淌而过。
“这就是……掌控的感觉么?”
她言语喃喃,再一抬头,这一刻她看到的不再是无尽的虚空。
而是一条奔腾不息的大河,但此刻,她更是在那大河里头看到了一点别的东西。
她起身的那一刹那,身形便是消失在了地底。
虽然早已有了一观的资格,但柳娘子却是一直等到了现在。
今日,合该去看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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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俗:开局大婚,新娘脱下画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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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