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上,反倒叫做错事的人成了苦主,我这受害的成了恶人,父亲,您不喜欢我我知道,可您也不必如此偏心吧,没的叫人心寒。”
“你!”
云敖手指颤抖点指着云想容,恨不能一巴掌殴碎她那张含笑的脸。
云想容慢声絮语的道:“这事儿本就是明珠做错,将明珠送去东厂好生查问是闽王的的主意,我也没有别的法子。父亲若是真想解救明珠出来,一则去说服闽王,二则去劫东厂的地牢,恕我爱莫能助了。”说罢缓缓端了茶。
云敖气的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不孝女!竟给他下逐客令!
云敖有心再与云想容分辨,可他深知云想容的性子,越是大了主意就越正,旁人说什么她也不会听的,更何况这一次的确是云明珠招惹云想容在先,云想容又不是吃了亏肯吞下去的人,才导致了如今事情之大。
若是动之以情,或许云想容会心软。可他们父女之间早前就闹的不愉快……
云敖看了云想容半晌,愣是找不出能够让她松口的办法。
就在云敖愣神期间,云想容突然道:“父亲,您可知道这一次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谁吗?”
云敖一愣。
云想容站起身,缓缓道:“明珠虽还没招认,可事情我已经查问清楚了。这些日尉迟凤鸣常常去找明珠玩焰火,明珠在我马车上安装的那东西,许就是尉迟那儿得来的。且不论是尉迟给她的,还是她背着尉迟偷偷拿到的……就算是后者,你当尉迟凤鸣那样精明的人,是要紧东西丢了都不知道的吗?所以,明珠有今日,绝对是尉迟凤鸣希望见到的。”
说到此处,云想容凑近云敖,低声道:“父亲别忘了,尉迟凤鸣是谁的人。”
说罢了这一句,云想容就向外走去,叫上了英姿:“我乏了,扶我回去休息吧。”
云想容这般,云敖却没心思动气。
他脑中正飞速分析云想容所说的话。
尉迟凤鸣无疑是皇上的人。虽然他办事不利惹怒了皇上,暂且免了他的职,可他到底还是皇上手下最得力的一个棋子。谁能说尉迟凤鸣所做的仅仅代表他自己的意思?难不成这一次的行动,是皇上暗中授意的?
云敖不免开始分析事情的前因后果,最后得出结论:若是这一次云想容真的丧命,且不论云明珠的死活 ,云想容一死定会激怒闽王。闽王那样护犊子的,一准儿会来他府上抄家的。
到时候,就是他云家与闽王的一场争斗。
闽王和云家,又同时都是皇上最急于削弱的人……
云敖的背脊上不自禁的冒了凉气。
自上次那事后,父亲告老,他也调职。云家就等于已经放了权,到如今势力比从前的弱了许多了。难道皇上还是不放心吗?难道皇上是要让闽王与云家对上,然后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他与皇上相识多年,对于他的心机再了解不过了。这个想法才刚冒出来,云敖就已百分百笃定了就是这么一回事。
现在的云敖比才刚来时还要担忧。才刚来时,他担心的是对头参奏对他不利。如今的他,担心的则是天家震怒。
在担忧的同时,云敖还有些愤然。云家都已经退步至此了,皇上为何还是不满意?难道非要他们成了平民百姓,再或是将他们除掉才能安心?
看来,他真的要多做一些防范,不能存侥幸之心,觉得皇上与他关系非比寻常就放松警惕了。天子就是天子,不会真是做朝臣的朋友的。
卧室中,云想容刚吃了一盅燕窝,外头就有小丫头来回:“夫人,永昌侯回去了。”
“才回去?”
“是啊,这会子才上马车。”
云想容将盖盅交给英姿,随口问道:“父亲在花厅都做什么了?”
“就是呆站着,仿佛在想什么事儿。”
云想容闻言,唇畔展开一朵微笑。
看来这个怀疑的种子,已经在云敖的心中埋成了。
对于沈奕昀来说,云家是一个极大的助力。她要想让云家帮衬沈奕昀,想靠亲情拉拢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沈奕昀与云家有共同的目标和不冲突的利益。
如今只不过稍微加减一些言语,就能挑拨皇帝与云敖的关系,未来沈奕昀若真的要做什么,云家不帮衬皇帝他们就多一分胜算。更何况云家还有可能与沈奕昀站在同一战线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