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跟自己过不去?”王氏道,“我也是为了阿圆。”低头摸了摸阿圆的头:“往后你见了你四婶婶身上有什么,尽管往下拿。”
阿圆似懂非懂的点头。
王氏就道:“你见了什么好,只管往回那,多多的拿,往后娘都给你娶媳妇用。”
阿圆怯生生的点头,奶声奶气的道:“知道了。”
杏花跟在主子身后,无奈的撇了撇嘴。
云想容用罢了饭,服侍沈奕昀宽衣去午歇,她却是睡不着的。翻来覆去,待沈奕昀呼吸均匀,她下了床,叫了英姿到外头低声耳语:“你想告诉咱们的人,密切注意白莫离的行动,去了什么地方,与什么人说话,都要回来回我。注意不要让伯爷知道。”
英姿惊讶的眨眼,可沈奕昀即便是她的男主人,她一颗心仍旧全在云想容身上,重重的点头,“夫人放心,何达他们几个别的不成,手底下功夫可是被孟老爷培养的一等的好。”
云想容放心的点头:“你吩咐下去吧。”
英姿应是下去了。
云想容坐在院中葡萄架下的醉翁椅上摇晃着,听着不停歇的蝉鸣,越发觉得心烦,就低声吩咐玉簪带着小丫头子们拿粘杆儿将蝉都粘了,免得影响沈奕昀休息。
到了七月,京都连连下了七八日的雨,云想容披了件桃红色的撒花袄子站在敞开的菱花格子窗前望着外头的雨幕,后头柳妈妈和英姿、玉簪三人正忙着整理云想容的包袱。
“夫人,明儿就要回去住对月,也不知道侯爷几时来接您。照理说这会子天色暗了,也该来个信儿了。”
云想容摇头道:“不用急,就算父亲不来,大堂兄也会来的。”
柳妈妈道:“可依着规矩住对月都是父亲来接闺女。”
“我父亲不是寻常人,也不能要求太多。”云想容笑着。他们父女之间的隔阂,怕是一辈子都消不掉了,她也早就不期望了。
英姿道:“夫人,您看看咱们还需带什么吗?”
云想容回头翻了翻桌上的包袱,笑道:“不必带太多,你只点了玉簪、玉壶跟着一同去,留下玉坠儿和玉钗看家就是了。”
英姿闻言炸了眨眼,玉簪和玉壶二人是那四个会功夫的丫头里出色的两个,加上她,和柳妈妈,云想容回娘家住对月,带着四个人有三个是带功夫的,却并不点沈奕昀后来安排进来的那些体贴温柔的丫头。
难道云想容回云家,要有什么作为?
云想容挨着换了官绿色素面桌巾的八仙桌边坐下,似察觉到英姿的疑惑,笑着道:“住过对月,我往后会去的机会就真的少了。”
柳妈妈当云想容想家,叹息了一声。
英姿却是疑惑的的眨巴眼。
云想容又道:“所以有些人该收拾的也要收拾了。我早先在家时有所顾忌,不能如何,现在不趁机作为,难道让那些人过消停日子?”
英姿闻言,一下子笑开了。
“这才是我记忆中的夫人呢!”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柳妈妈吓得白了脸,“阿弥陀佛,我的祖宗奶奶,您可悠着点儿。怎么听你这语气像是回去抄家的?老夫人和侯爷虽然待您不好,可终究是您的祖母和父亲,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啊。好歹当初一同共患难过,该罢了的就罢了吧。”
云想容挑眉,笑道:“乳娘,若是我父亲当初掐我的手再重一点点,我现在已经没有命跟你说话了。再或者我是软弱之人,怕也早就死在后府中了。难道我强势一些,没有被人害死,那些害我之人就不算有错吗?换句话说,若我弱势,被人欺负死了也算我活该倒霉吗?”
“这……”柳妈妈语塞。
云想容是她奶大的,眼看着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奶娃娃,被逼迫成为一个早慧的女娃,被迫为母亲的幸福奔波,又被迫成为老夫人选秀所用的棋子,后来,险些成为云家联姻的工具。
云府里,除了孟氏,当真没有人是真心对她好的。
她这样的恨意来的也并非没有来由。
她与英姿闲聊时候,已经提起过当初云敖要掐死云想容的事。如今再听云想容亲口说出,别说做女儿的恨,就连她这个做下人的都恨。
她是真的不知该怎么劝云想容了,憋了半晌才说了一句:“夫人可也要想想三夫人才是,您回去若是做的过了,您回了夫家不要紧,三夫人那性子可就要遭殃了。”
云想容闻言笑道:“放心吧,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