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之间,他的世界颠覆了,毁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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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容知道孟玉静自尽的消息时,呆呆的望着孟方,不可置信的道:“怎么会?姨妈好好的,为何要自尽?”她立即怀疑上了楚寻:“楚寻呢?现在是何反应?”
“那个畜生!别叫我抓到证据!”孟方双眼赤红,声音哽咽沙哑。自得知消息到现在,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屡次出现幻觉,还看到长女在自个儿跟前谈笑。
他命中无子,只有玉静和娴静两个孩子,如今一个却死的不明不白。孟方如何能甘心。
云想容掏出帕子拭泪,哽声问:
“官府的人去了吗?”
“去了,我怀疑楚寻,可官府的人仔细查验过,你姨妈的确是自个儿撞柱而亡的。院子里服侍的人都没听见他们有争吵,也没有任何异常。”
“不可能!我姨妈不可能自尽,好端端的,自尽是为何?那晏表哥呢?”
“你表哥失踪了。”孟方颓然坐下,双手抓着头发道:“我心里敢确定一定是楚寻做的,但我找不到证据,仵作验尸也验不出所以然,而且他伤心欲绝,几次哭的昏过去,直骂自己不该让你姨妈单独留在卧房里,还说你姨妈自生了病脾气就变的古怪,时常悲观,有轻生的言语。他的说辞无懈可击,做法更没有破绽。”
云想容脑袋嗡嗡作响,喃喃道:“我现在更担心表哥的安危。”
孟方猛然抬头:“卿卿,你是说……”
云想容含着泪颔首,“只希望事情不是我猜的这样,外公,平日里我表哥的那些手下那里你都命人去寻过了吗?”
“寻过,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
“只能继续追寻了。外婆和我母亲那里……”
“ 我去说。”孟方站起了身,语气沉重的道:“纸包不住火,不如我亲口告诉他们。”
“先叫了郎中随行,还有让我身边的韩妈妈也跟着您一同去吧。万一有个什么的,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孟方无言的点头,脚步沉重的走出了书房。
云想容坐在圈椅上,握着扶手的双手指尖渐渐发白,眼泪再一次滑落下来。
她虽知孟玉静命不久矣,却不想她竟是这个死法。前世并未有她是自尽的传言,可见是病逝的。今生因为她的重活,引发了事情的变化,有了财产之争,也让她知道了楚寻的真实身份。若是追溯因由,或许都是因为她的到来,起初的一小圈涟漪已经慢慢荡漾开来了。
曹氏和孟氏得知消息后根本无法相信,在确定孟方并非玩笑时,两人哭的死去活来,晕死过去数次,亏得早就有大夫伺候着,曹氏才没有死过去,但二人也都极为伤心。
因着并非寿终正寝,孟玉静只停灵三日便下葬了。楚家将孟玉静的丧礼办的极为隆重,几乎轰动了整个兴易县城。待到一切妥当之后,曹氏也病倒了。孟氏失去胞姐,又担心母亲的身体,如熬油那般煎熬的心力交瘁。
但十几日过去,楚晏仍旧杳无音讯。
云想容时常想起面上风度儒雅,实际性情跳脱的表哥,就觉得他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
然逝者已逝,生者还要继续生存,待到一切事情办妥之后,孟家的财产依旧是要按着原定计划来划分的。
正厅当中,孟方身着黑色细棉布长衫端坐在首位,东府去了个二老爷,如今只派了大老爷孟元祥和大少爷孟旰作为代表,坐在东侧。
身着黑色直裰的楚寻和着素白纱裙的云想容坐在西侧。
屋内气氛极为压抑。不论东府还是西府,都是刚办过丧事,人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孟方头发白了大半,身子却坐的笔直,面色也很从容。
在危急时刻能屹立不倒,可见意志坚定。
云想容对外公很是佩服,也终于明白孟家的产业是如何在孟方手中做大到富可敌国的。
孟方便叫了喜儿前来,将先前写好一式三份的清单发给了云想容、孟元祥和楚寻三人。
“你们先过目,有任何疑问的可以立即提出来,回头在想变更可就不能够了。”
云想容展开手中厚厚的账簿,其中将田产,山林,矿产,房产,铺面,作坊,庄园等分门别类列了出来,仔细看来,刨除东府所得的一成产业,剩余的外公分了起来确实偏向她一些,一些临街的房产,位于闹市的铺面,还有位于缅甸和暹罗一些好的宝石矿坑,以及位于京都孟家在作坊,和在京都附近收成好些个的田庄山林都是归他所有的。楚家那一半虽然是同等价值,但潜力远不及她所得的。